阮柠听见这话心里头便是一阵不爽。

    她喝醉了,没个形状,整个人都陷在贺宴行的怀中,她怕摔下去,因此手圈着贺宴行的脖子,时时刻刻担心自己坠落。

    但是她心里头又不爽,凭什么说她?

    于是阮柠附身过去,一口咬在了贺宴行的胸膛上。

    牙尖嘴利,用来形容此刻的阮柠再合适不过。

    贺宴行吃痛得皱眉,低声哼了一声。

    “我得罪你了?”贺宴行低头看看阮柠喝醉之后满脸通红的样子,口气便不舍得重。

    责备的口气,到后来倒像是在安抚和打趣。

    阮柠仰头看着他,眼神愤愤:“你说御府壹号不是我的家。”

    “难道是吗?”贺宴行抱着阮柠走向自己的车,“贺宴川狼心狗肺,对孟阮尚且做不到一心一意,你觉得对你可以?那不过是你暂时的牢笼,等他什么时候不要你了,你随时会被赶出来。”

    “你.......”阮柠想要骂贺宴行,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卡在了喉咙里面,一瞬间说不出来了。

    最后,她满眼通红地哽咽骂了一句:“你放屁。”

    虽然是骂人,但是有气无力。

    侍者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贺宴行将她放了进去。

    在贺宴行附身帮她系安全带的时候,阮柠警惕得说道:“你要带我去哪儿?虽然我喝多了,但是你乱来的话,我会报警的。”

    “我第一次见有人喝多了,还会承认自己喝多了。”

    一般,都是哭着喊着说自己没醉。

    阮柠呆呆得沉思片刻,好像,是这么回事。

    她看向了回到了驾驶座上的男人,酒精冲昏了头脑,她指着贺宴行的侧脸。

    “贺宴行,你,跟我男朋友长得好像。不愧是亲兄弟。”

    贺宴行平稳开着车,只是睨了她一眼。

    眼前女人脸庞酡红,温柔娇俏。

    和五年前那张稚嫩青涩的脸庞已然不同。

    但是两张脸重叠在了一起,又是那个阮柠,那个在风雨中背着他走了很久的瘦弱女孩。

    他暗自压了压薄唇:“你怎么没认错?”

    “我怎么会认错?你们两个人身上,是不一样的味道。再说了,只是乍一看像,仔细看根本不像。”

    毕竟是同父异母。

    不像是她和孟阮,简直比双胞胎还要像。

    “我身上,是什么味道?”

    阮柠闻言之后,在脑袋当中仔细转了一圈,忽然有点忘记刚才在贺宴行怀中的味道了。

    鬼使神差一般的,阮柠忽然凑到了贺宴行的驾驶座旁边。

    她扯了扯贺宴行的衬衫袖子,放到了自己鼻子下面。

    “嗯.......舒肤佳的味道。”

    贺宴行被她逗笑了:“那你男朋友呢?”

    “他啊,是荷尔蒙的味道。”

    “你像个花痴。”贺宴行的口气里面,有明显的不爽。

    阮柠却是坐在那边自顾自地笑着:“贺宴行,你不要喜欢我了。我很有负担。”

    贺宴行薄唇紧抿,沉默着。

    阮柠喝醉了,也不管自己说的话是否伤人了。

    她想,酒精真好,可以借着机会胡言乱语。

    阮柠看着他,继续说道:“我不想让贺宴川再误会,我好累。我喜欢贺宴川,我想跟他待在一起,想跟他结婚,生小孩。”

    贺宴行捏着方向盘的手,用力了三分,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突起。

    “但是我不能生小孩,贺宴川也不会跟我结婚。”

    “自讨苦吃。”贺宴行扔了一句话,脸色不悦。

    “你下次要跟我保持距离哦。”

    “我没答应你。”

    “......”

    车子疾驰在路上,阮柠明显感觉到车速快乐很多。

    她忽然反应过来,这条好像不是去御府壹号的路。

    她担心地支撑起身体,稍微坐端正了一些看向窗外。

    “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贺宴行没说话,阮柠有些慌了。

    “你不会要带我去酒店吧?还是去你家?”

    阮柠紧张地攥紧了安全带:“贺宴行,你不是正人君子吗?怎么可以趁人之危?”

    贺宴行听见她的话扯了扯嘴角,眼底掠过一丝无奈。

    “谁和你说,我是正人君子?”

    阮柠一时之间咋舌。

    “还是在你眼中,我是个正人君子?”

    隐忍,又耐人寻味的一句话,让阮柠瞬间脸色通红。

    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阮柠在说他为人是个正人君子吗?

    她莫名其妙,变相夸了他。

    但是此时,鸡尾酒的后劲开上来了,阮柠的酒量原本就很差,加上混喝了香槟,她现在头脑越来越沉。

    想要说的话忽然在脑海当中就失了逻辑。

    阮柠懵懵的靠在座椅上,忽然就不说话了。

    车子驶到了一栋别墅门口。

    阮柠抬头一看,低声嘀咕:“不是明鹤堂。”

    “是我家。”

    贺宴行附身,将阮柠从副驾驶座上抱了起来。

    阮柠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

    她瘫在贺宴行的怀中,又闻了一下他身上的味道。

    “嗯,你绝对用了舒肤佳。”

    贺宴行忍不住笑了:“真没用。”

    “但是你身上就是舒肤佳的味道。”

    贺宴行没再理会,穿过花园,走上二楼,将阮柠放到了主卧的床上。

    阮柠的身体忽然陷在了床里面,她倒是觉得挺舒服的,只是她残存的意志告诉她,这不是贺宴川的家,也不是她的出租屋。

    “你把我带回家要干什么?贺宴行,你不要胡来,我会讨厌你一辈子的。”

    贺宴行原本想要走,但是却被阮柠一把拽住了领带。

    他只能够保持撑在上方在姿势,任由阮柠拽着他的领带。

    这个动作,过分暧昧。

    但是此时的阮柠是意识不到的。

    她仰着头讷讷得看着他:“我讨厌你。”

    “我不懂。”贺宴行眉眼愁苦。

    他是真的不懂,为什么阮柠就这么不喜欢他,防备他。

    他自以为,比贺宴川做得要好很多。

    “因为你买下了我的手镯。”

    贺宴行微微一顿,一时之间,明白了阮柠说的讨厌,指的是今晚的事情。

    而不是说,一直以来都讨厌他这个人。

    贺宴行的心送快乐一些,嘴角扯了扯。

    “买下你的手镯,不好吗?”

    “不好。因为你根本不是喜欢它才买下的。”

    “对,因为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