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东南回到公寓，房间黑沉沉的，他在门口站了几秒，才抬手摁开玄关的灯。
桌面地面都很干净，阳台上空空荡荡，除了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西瓜味，没有任何姜时宜来过的痕迹。
他换了拖鞋坐在沙发上。
从烟盒里夹出一支烟夹松松咬在嘴里，打火机“嚓啦”响了一声，烟头发出猩红的光。
周东南从钱包里拿出那幅画举到眼前。
打火机咔哒咔哒的响。
他突然想起浩子的话。
“阿南，你的手是开赛车的，不是给别人的女人当司机的。”
别人的女人。
他突然冷嗤一声，一边唇角不自觉勾起。
打火机火苗晃了两下，他又把画塞回了钱包里。
就在他起身准备去阳台吹风的时候。
手机突然响起来电铃声。
他把诺基亚从兜里掏出来，明黄色小鸭子挂饰，在姜时宜手里占据半个掌心。
在他手里，却只有小小一团。
他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下意识抿紧了唇。
周东南走到阳台，接起电话。
对面沉默着没说话，他主动开口：“姜小姐，请问有事吗？”
对面，陆远丰靠坐在餐桌上，手指轻敲餐桌边沿，目光扫过门口的那堆毛绒玩具。
“时宜正在洗澡。”
他顿了顿：“你今天应该一直跟着她，她有没有去见过谁？”
质问的语气，带着上位者的不可一世。
周东南不自觉握紧阳台上的栏杆，手背上青筋血管条条清晰。
夏风吹起他前额的碎发。
他盯着楼下晃动的树，咬紧了后槽牙。
两秒像是两个世纪一样长。
“我一直跟着她，没有见过别人。”
陆远丰抬起下巴，单手扯开领口的扣子。
“好，我问你的事不要让她知道。”
他说完利索挂断，又删除了通话记录。
周东南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漆黑眼底暗沉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
姜时宜洗完澡。
发现陆远丰竟然在她房间里。
她走到梳妆台前准备吹头发，突然发现手机的位置好像跟她进浴室之前不一样。
她不动声色一边擦头发，一边从镜子里看向坐在小沙发上正在看书的陆远丰。
“那是《欧洲美术史》，你看着不无聊吗？”
陆远丰抬头，把手里的书合上随手扔在沙发上。
“无聊，不过我想多了解你一些，看了这本书，才觉得当初没让你去欧洲留学是对的。”
姜时宜垂眸冷笑。
她敷衍他，他就反过来恶心她。
她打开了吹风机，呜呜对着发尾吹。
陆远丰走过来把手机放在她面前，抬手抚上她的肩头：“我先去洗个澡。”
浴室响起水流声。
姜时宜接着调低了吹风机的功率。
陆远丰留宿的意图，已经很明显。
他追了她八年。
订婚也订了快三年。
这么久没动她，已经是他对这段关系最大的诚意了。
她如果再不解人意，似乎就有些过分了。
而且这几天，她对他虽然敷衍，但态度也明显是不再计较之前他和艾情的事。
就在姜时宜盯着镜子发呆之际。
陆远丰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眉眼浅淡的扫了一眼屏幕。
然后又盯着看了两秒，突然勾了勾唇，点开外放接听键。
“远丰……”艾情的声音缓缓传来：“你在忙吗？”
姜时宜单手托腮，听着浴室水声渐停。
“张铭说明天让我跟着姜时宜一起参加慈善拍卖会，是你的意思吗？”
艾情像是喝了酒，带着喘息声，柔的像是要化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