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微低下头,看向姜时宜的眼睛都是恶意。

    整个前厅只剩他们四人。

    “时宜,小雨还是个孩子,你说话注意分寸!”邱阳松语气带着怒气。

    “那你做事注意分寸了吗?你既然要跟野女人生孩子,那就藏好。既然藏不好,为什么当初还要死皮赖脸跟我妈结婚?!”

    姜时宜不甘示弱回怼。

    邱瑞儿一副看戏的样子,她亲妈去世早,后来邱阳松娶赵爱琴的时候,公司已经摇摇欲坠。

    能分到现在邱家百分之五十的财产,她应该满足了。

    邱阳松猛的一拍桌子,“我死皮赖脸?!姜时宜,你别不知好歹!如果不是我收留你们,你哪有机会过上现在的日子?!”

    姜时宜往后拉了一把凳子,也站起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不也是为了我爸爸名下的那块地皮吗?”

    “如果不是你任性把你爸爸害死,哪有后来这些事?!”

    邱阳松瞪着眼睛,唾沫横飞的指着姜时宜:“如果不是我,你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老邱!”赵爱琴捂着胸口喊出声。

    邱瑞儿看戏的表情也突然愣怔,开口打断他:“爸!”

    姜时宜心脏猛的一泵,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倒流,她的双手下意识攥拳,指甲几乎都要抠进肉里。

    思绪好像瞬间被扯回到十二岁那年夏天。

    那年夏天,她因为一件小事跟爸爸起了冲突,于是任性冒着雨跑出家门。

    爸爸出去找她。

    姜时宜为了躲他,冲过一条马路,爸爸被一辆大车撞倒,倒在血泊里,当时就失去了意识。

    后来,确实是邱阳松及时赶到,把爸爸送到了医院抢救。

    如果不是邱阳松后来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所作所为,她会对他一直心存感激。

    姜时宜无声笑了笑,她扯了扯唇,故作镇定。

    “我爸爸是我害死的……跟你逼着我妈接受你在外面的野种有什么关系?”

    她努力控制几乎要倒下去的身体,嗓子干涩难忍,每一个字都说的异常艰难。

    “时宜,你别这么说。”赵爱琴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泪意。

    邱阳松的怒意也压下去。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小雨我既然接回来了,就不会再送走了。远丰那边,我已经跟他知会过了,陆家家大业大,你也没必要惦记我邱家这点财产。”

    他顿了顿:“你如果再任性,小心害了你妈妈。”

    邱阳松说完,看了一眼赵爱琴。

    赵爱琴叹口气:“时宜,不要再说了。”

    姜时宜冷嗤了一声,转身离开餐桌上了楼。

    ……

    姜时宜进了卧室。

    从挎包里翻出那张全家福,盯着看了有一分钟之久。

    夜色沉沉。

    暖风吹动窗帘,带着湿热的气流从窗外涌进来。

    她紧绷的情绪也慢慢放松下来。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必须快点把爸爸的墓地从东山墓园迁出来,然后带着妈妈一起离开北城。

    就在她脑海中的念头像是野草疯长的时候。

    赵爱琴突然推门走了进来,她端着一杯酸甜饮坐在沙发上:“时宜,喝杯果汁吧。”

    姜时宜从飘窗上起身,过去蹲跪在赵爱琴面前,仰头盯着她。

    “妈妈,我带你走吧。”

    “去哪儿?”赵爱琴眼神闪了闪。

    “离开北城,离开邱家,我存了一点钱,虽然不多,但足够我们用了。”姜时宜语气隐隐带着期待。

    赵爱琴皱紧眉头,表情分明是拒绝的。

    姜时宜仍旧没放弃:“妈妈,邱阳松他迟早会让那个女人登堂入室,我们又不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