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周东南。
周东南淡淡嗯了一声，然后反问：“你呢？过得怎么样。”
姜时宜勾了勾唇，烦躁到极致的情绪突然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她夹着烟转身。
“还不错，没人跟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呢，干事了还是干人了？”
周东南敛眸，抿唇不语。
但是脸上表情却暴露了他的心思。
以往这种时候，他都是藏着愤怒，或者说是克制隐忍的。
但是唯有这一次，周东南脸上很放松。
画室一片静悄悄的。
姜时宜淡笑了一下，抬手把烟撵灭在窗台上，然后转身走到周东南斜对面。
目光正好可以看到电脑的浏览器，页面还停留在N.d的生平经历上。
她从电脑上的比赛图片里抬头，看了一眼周东南，又看向电脑。
“周东南，你以前赛车，认识N.d吗？”
周东南闻言，低头看向她。
姜时宜迎着他研判的目光，走的更近了两步：“为什么这么看我？”
他的唇角几不可见的翕动，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然后又突然偏过头看向一边。
“不认识。”
声音闷闷的。
此刻，姜时宜跟他非常近，近的可以看到他下巴上有些发青的细小胡茬。
僵持半晌。
房间里灯突然灭了，空调也叮一声因为停电关机。
房间里瞬间变黑，只有窗外昏暗的路灯透过来。
雨雾从窗户里涌贯而入，湿润润扑在身上。
姜时宜很快就适应了黑暗，她突然抬手，手指轻触上周东南的喉结摩挲了两下。
原本冰凉的指尖，突然沾上滚烫的暖意。
黑暗中，姜时宜抿紧了唇，手指沿着他的喉结一路向下，眸子也跟着闪动。
挑逗意味明显。
就在她指尖滑到锁骨边沿时，周东南突然握住她的手，垂眸盯着她。
沉沉开口：“你想清楚。”
声音又磁又哑。
姜时宜心脏突然皱缩了一下，好像突然回到东山墓园的那天晚上。
也是这样的雨夜，她叛逆的跟周东南发生了一夜情。
她垂眸，盯着地面上的一团一团的废纸。
心里莫名觉得很倦。
在邱家别墅，她下定了决心要带赵爱琴一起离开闵京，可赵爱琴说的那番话，让她原本的期待骤然落空。
姜时宜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她不值得，不值得身边的人在乎，不值得被关注内心的想法。
所以，所有人都不记得她是“姜时宜”，只记得最让她讨厌的那个身份。
——陆远丰的未婚妻。
一个彻头彻尾毫无自由的“附庸”！
所有人都觉得她能得到陆远丰的爱，就应该乖巧听话，感恩戴德。
可是他们不知道，都是假象。
姜时宜自嘲的勾了勾唇，仰头看向周东南，声音微颤。
“你跟我睡过之后，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怕我赖上你啊？”
她顿了顿，轻笑一声：“知道我跟陆远丰的关系，你怕了是不是？”
周东南眸色如墨，越发沉寂。
他只是抿唇盯着她，没有应声的意思。
姜时宜看他沉默，觉得心中猜想是真的。
从邱家别墅离开后，所有的故作镇静，云淡风轻，都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
“你听陆远丰的话监视我，又让我想清楚，周东南，到底我们谁在玩啊？”
姜时宜原本就勉强的笑意一点点落下去。
“不是。”周东南突然回应，两个字掷地有声。
像是要把地面砸出一个坑。
但却不知道他这个答案回应的哪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