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挂断电话，放空意识缩在床上，半梦半醒中，感觉身体越来越烫，又好像越来越冷。
浑身都轻飘飘的，像是被云朵拖起来。
寂静空间里，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姜时宜强撑着接通。
“我在门口，帮我开门。”周东南压低声音，但是声线里却藏不住着急的情绪。
“我…不疼了，你回去吧。”她有气无力，觉得身体很软，一点也不想动。
周东南看了一眼房门，完全没有破开的可能，只能柔声哄她。
“我把药给你我就走，你开门来拿一下。”
“不拿……”她声音软的像是蚊子哼哼。
“时宜，听话，我教你骑摩托车。”他越来越急，声音也不自觉下压。
姜时宜迷糊中皱眉，脑子像是被“摩托车”三个字击中，突然想起爸爸。
她强撑着站起身，脚步虚浮的走到门口，然后抬手打开门。
周东南看到她的那一瞬间。
眼睛里的焦虑瞬间具象，几乎凝成沉重的实体。
姜时宜脸红的不像样，周东南抬手抚上她的额头，“你发烧了，温度很高。”
“不是，我是胃疼……”姜时宜摇头，脑袋一阵晕痛，像是要裂开。
周东南把她打横抱起放回床上，又去端了水，拿出买好的胃药给她喂进去。
“我热……”姜时宜胃里舒服了，但是体温仍旧没降下来，一直闭着眼哼哼。
他又去打了一盆热水，给她擦洗降温。
“我要画N.d……”姜时宜闭着眼呢喃：“我想跟他一样，消失……”
周东南动作一顿，然后淡淡嗯了一声。
“好冷……”她微微蹙眉，声音绵软。
他上床躺在她身侧。
任由她环抱住，把脸埋在他胸膛里。
心跳声沉稳有力。
姜时宜这才安稳睡过去。
……
第二天一早。
姜时宜睡醒的时候，浑身酸软，像是新冠又阳了一次，嗓子也干疼。
被子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她想起来，昨天是周东南来给她送的药。
猜测他应该是走了。
接近一天一夜没吃饭，胃里空落落的，整个人也都没力气。
她翻身坐起来，向后捋了一把头发，趿拉上拖鞋想去冰箱里拿一瓶饮料。
出了卧室，才听到厨房有动静。
她走过去，倚靠在门框上。
周东南正在做饭，大米粥的香气从锅里散发出来。
姜时宜肚子突然咕噜了一声。
“马上就好。”他回头看她一眼。
姜时宜低头勾了勾唇，转身回到厅窝进沙发里，打开电视。
几分钟后。
周东南端着一碗粥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除了大米，什么都没有，凑活一顿。”他说。
姜时宜接过勺子，滑坐在地毯上，温热的粥进了胃里，她觉得头脑都跟着清醒了。
“周东南，教我骑摩托车吧。”
“为什么？”他又问。
“想学。”
“危险。”
“你不是挺好。”她看他一眼。
“因为我不骑了。”他说完，起身离开沙发，走到鱼缸边看小鱼。
姜时宜冷哼了一声，又低头继续喝粥。
周东南余光看向她。
她穿着柔软的粉色家居服，头发用毛茸茸的抓夹挽在头后，后颈的碎发在阳光下反射柔光。
看起来放松又柔软。
越看越像是一只收了爪子的小猫。
“喝完了。”姜时宜转头看他。
周东南几不可见的泛起一抹笑意，然后过来收碗。
姜时宜身上没劲，又窝进沙发里，胳膊撑在头上看着他。
“谢谢，你可以走了。”
“我中午再来给你做饭，或者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了送过来。”周东南站在她面前。
“不用。”
“那你吃什么？西北风？”
他看过冰箱里，除了西北风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