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觉得心情烦闷异常。

    于是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抬脚走上二楼平台。

    夜色沉沉,秋风带着微微萧瑟的冷意。

    姜时宜仰头喝了一口啤酒,盯着笼罩黑暗中的远山。

    与其说她是因为周东南跟邱瑞儿睡了觉得烦,她更愿意相信是因为她输了赌约。

    自欺欺人的想法没持续多久。

    她看到楼下那棵周东南曾经倚靠着抽烟的树。

    树下有零星几片落叶,昏暗的绿灯灯光把路过的人影子拉长。

    她突然意识到,之所以心里烦闷,是因为她对周东南有了感情。

    就算只是一丝一毫。

    她也确实是对他有了感情,所以才会在意他为什么当时不解释,为什么眼睛里没有情绪。

    只有一个答案,他真的跟邱瑞儿上床了。

    她冷嗤一声,突然想给周东南打电话。

    问他到底是觉得邱瑞儿好还是她好,或者问问他,是更喜欢家猫还是野猫。

    一阵风吹来,姜时宜头发被风吹到脸颊上,挡在眼前。

    她突然清醒。

    现在这个时候,周东南离她越远,对他们来说就越是好事。

    只要她逃婚成功,就再也不会在北城出现。

    一年,两年,五年,十年……

    陆远丰有那么多女人,总有一天会忘记她,然后放过她。

    月色皎洁,弯月旁有一颗非常闪亮的星星。

    姜时宜抬头看向那颗星星。

    心里暗自呢喃:爸爸,再坚持几天,我就会给您安置新家,不会再被他威胁的新家。

    随后,她用力拍了拍栏杆,然后自嘲的轻哼一声,仰起头,把易拉罐里的酒一饮而尽。

    转身回到房间里,换了衣服,又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现在就去一趟东山。

    ……

    姜时宜全副武装刚下楼,林嫂就从保姆房匆匆走出来。

    看到她在换鞋,林嫂恭敬问她:“姜小姐,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

    “去找陆远丰。”姜时宜一边穿运动鞋,一边随口回。

    她要走一走那段山路。

    看看到底能走多远,如果走不动,她就一定要用最短的时间学回开摩托车。

    林嫂一脸为难,“姜小姐,陆总吩咐,您如果要出门,我就得给他报备,监控看着,我、我也没办法,您看……”

    “可以。”姜时宜轻飘飘扔下两个字,拿了车钥匙快步走出门。

    她走到门口,突然有两个黑衣人走上前。

    其中一人恭敬弯了弯腰:“姜小姐,您要出门吗?”

    姜时宜淡淡嗯了一声,就要往前走。

    另一个黑衣人往旁边迈了一步,径直挡住她的路。

    “姜小姐,不好意思,陆总吩咐,如果您要外出,我们必须亲自把您送到目的地。”

    姜时宜沉默几秒,抬头看向他们:“陆远丰让你们监视我?到什么时候?”

    她用力压抑情绪,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两名黑衣人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不说话。

    那就是不知道。

    陆远丰只让他们监视她,却没说要监视到什么时候。

    她突然觉得背上的背包特别沉,沉得快要把她的肩膀压垮,她很想笑一笑,然后装不知道返回去睡觉。

    也很想劝自己别在乎,这就是陆远丰一贯的手段。

    始终无法自洽,她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把背包扔在地上,从兜里掏出手机。

    给陆远丰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很快,姜时宜没有任何寒暄,声音里也没有一起情绪。

    “陆总,我连出门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有,别多想,我就是安排他们给你当个司机?你现在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