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上次陆远丰为了给姜时宜撑腰闹的不愉快之后,陆远丰第一次主动来邱家别墅。

    “陆总。”邱阳松弓腰摆笑,表情看起来谄媚异常。

    陆远丰转头淡淡瞥了他一眼,却没有下车。

    看着邱阳松表情越来越尴尬,但是动作僵持在那里,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赵爱琴主动帮他解围。

    “时宜,下车吧。”

    邱阳松这才大梦初醒一样,从车尾绕到另一侧,拉开车门:“时宜,到家了,下车吧。”

    姜时宜嘲讽勾唇,动作随意的走下来。

    她下车后同样没有看邱阳松,而是径直走到赵爱琴身边,借着邱家别墅大门口的高瓦白灯,观察她的神色。

    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异常。

    今天邱瑞儿随口说的那个理由,她当时面上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心里下意识还是担心赵爱琴又被私生子的妈欺负了。

    虽然赵爱琴始终不愿意改变现状,甚至对她也缺乏基本的信任。

    但是那毕竟是她妈妈,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认识在爸爸去世后,跟她相依为命了好多年。

    如果她能顺利把爸爸的墓地迁走,那她很快就会离开北城。

    也许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见到赵爱琴,她不能确定赵爱琴会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痛苦,也不知道赵爱琴会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被邱阳松怪罪。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但是,她还是希望不管她在不在,赵爱琴都能过的好。

    姜时宜下了车,陆远丰才跟着下车,只是他去没有再往里走的意思,只是在门口站定。

    “瑞儿呢?”他问邱阳松。

    “瑞、瑞儿?她、她应该在房间里,这孩子,我这就给她打电话,让她下来。”邱阳松看起来神色十分紧张。

    “不必了。”他说完,居高临下瞥了邱阳松一眼,然后又转身看向姜时宜:“明天我安排人来接你,正常去远丰集团上班。”

    姜时宜笑笑:“好的。”

    陆远丰转身上车,迈巴赫62S像是一颗子弹,划破黑暗疾驰而去。

    “时宜,外面冷,进去吧。”赵爱琴拉了拉她的胳膊。

    直到车子的影子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姜时宜才收回目光,冷风从她单薄的的风衣里穿过,她揣在兜里的手往里紧了紧。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和陆远丰在车里跟她说过的话。

    “姜时宜,你清楚你现在的身份吗?”

    她清楚的记得,他当时教她“姜时宜”,而不是有歧义的“十一”。

    “你是想提醒我,我是你的未婚妻吗?”她反问,然后笑着回应:“当然清楚。”

    就是因为知道,才不顾一切的想要逃婚。

    “你清楚就好,明天我会出差三天,三天后,我们好好的、彻底的谈一谈。”

    陆远丰整句话都咬了重音,听起来郑重又带着浓郁压迫感。

    姜时宜却只是听到了他要出差三天这句话。

    出差三天。

    简直是天赐的机会。

    姜时宜收回回忆,往回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旁边呆立着的邱阳松。

    “邱叔叔,不回去吗?”

    邱阳松愣怔回头,“哦哦”了两声,才跟着她身后往回走。

    .....

    姜时宜进了前厅,发现邱阳松的私生子正在打电动游戏,旁边还有专门的佣人端着果盘“伺候”。

    她现在心情实在是不错,也不想跟邱阳松讨论些没意义的话题,于是没有停留,径直朝着二楼走上去。

    脚步轻盈,挎包林在手里一甩一甩的,柔软的腰也跟着摇曳万般风情。

    她现在一想起周东南最后说的那句话:“我会帮你,请你相信我一次”,就觉得充满希望。

    正好又赶上陆远丰出差。

    姜时宜都要忍不住笑出声,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老天在帮她,在这个时候让她可以趁机逃走。

    愉快的心情让她始终唇角弯弯,今天一整天的疲惫感一扫而空,连带张铭查监控的事都不再重要

    姜时宜一进卧室,就锁了门,然后又走进浴室,把水龙头拧到热水,全部打开往浴缸里放水。

    “哗啦啦......”

    水流声音很大,热气腾腾的。

    姜时宜在浴室里溜达了一圈,直到雾气蕴满整个浴室,她才放心给周东南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传来的却不是周东南的声音。

    “喂,周东南?”

    “姐姐,阿南哥睡着了,需要我喊醒他吗?”陈珊压低声音,手挡在话筒的位置。

    姜时宜手指在浴缸边沿轻轻摩擦,暗自思考陈珊这句话的可信度,短暂沉默后,她没再纠缠。

    “不用了,我也没什么事情,就……”

    她话音还没落。

    陈珊就急急开口:“姐姐,我们能见一面吗?我知道你来找的是什么,那张地图,我可以带给你。”

    她情绪着急,但是声音还刻意压低。

    如果她不接这段话,姜时宜还可能会怀疑她跟周东南的关系可能不一般的暧昧,但是这句话后,她就完全不信了。

    姜时宜默了默,还是问她:“你为什么要见我?”

    “因为我有话要跟你说,关于……阿南哥赛车的事,他已经受过一次伤了,我不想你再害他。”

    害他?

    姜时宜心里重复这两个字,然后反问道:“你今天说我是周东南的雇主,那既然周东南是保镖,保护雇主不应该吗?”

    陈珊语气急促起来。

    “阿南哥根本不应该给你当保镖,他是为了我哥哥,而且他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赛车手……”

    她说着,却突然停顿,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你如果想知道原因,就跟我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