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拒绝,她可能没办法从这个会所、从这个房间,从这些人面前全身而退。

    她还有最后一张牌,一张从来不愿意拿出来用的牌。

    姜时宜唇角下压,虽然心里已经波涛汹涌,但是面上仍旧八风不动,故作镇定的看着陈三爷。

    “陈三爷,你不告诉我前因后果,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呢?如果陆远丰知道了,你不怕会惹祸上身吗?”

    可能是她的话过于天真,三爷轻笑着摇了摇头。

    “笑死了,三爷怎么可能怕陆远丰找麻烦?!”阿峰也跟着嗤笑回应。

    “你呢,现在毕竟是陆远丰的未婚妻。所以他那边,我还是要多少给点面子。”

    三爷扬起茶壶,细长的茶水流进茶杯,发出轻微“哗啦”的声音。

    “不过,我要的是周东南,不是你姜小姐,所以,就算跟陆远丰在这里面对面,他也得气叫我一声三爷。”

    他说完,又给姜时宜面前推了一杯茶水,语气松闲:“喝茶。”

    姜时宜无声笑了笑,没接。

    在北城,没人敢惹陆远丰,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远丰集团的总裁,还因为他姓“陆”。

    陆家生意做得很大,是因为除了商界,还有一些她不清楚的政界的人脉和背景。

    但是,陈三爷却有这样的底气,不怕陆远丰找他麻烦,说明他的背景跟陆远丰相比,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是既然这样。

    他又为什么非要找上她呢,她又有什么本事能决定周东南的去留。

    看姜时宜又沉默,陈三爷偏头问阿峰:“几点了?”

    “九点,三爷。”阿峰恭敬回应。

    “姜小姐,你今晚的时间可不多了。”

    陈三爷向后倾了倾身子。

    “我知道你找了阿南帮你,他找的那条路又陡又滑,虽然他骑车子的技术高,但还是免不了可能发生意外。”

    他停顿一秒,手朝着四周扬了扬。

    “你看看这满屋子的人,都听我的,我虽然没怎么经营大陆生意,但是还是有点人脉的,我只要吩咐一句,就能把你费尽心机也做不到的事帮你做了。”

    姜时宜垂眸,静静盯着自己的指尖,如果陈三爷说的是真的,那这对她来说反而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经过昨天的事情,她已经对赵爱琴彻底“放弃”了。

    既然她对现在在邱家的生活甘之如饴,那她也没必要一厢情愿的一心想把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

    那现在,对于她逃婚来说,最大的顾虑就是爸爸的墓地。

    如果陈三爷能帮她把墓地迁走,那就不用她自己费尽心思谋划,也不用担心陆远丰查到周东南身上。

    “你怎么确定我能让周东南回台湾,让他过去做什么?”

    姜时宜强装的镇定一点点被慌张蚕食,表情里不再有一丝笑意。

    因为想要接受陈三爷的提议,所以她突然有点恐慌。

    在认识周东南的这段时间里,她除了知道他叫周东南,以前是摩托赛车手,很缺钱之外,对其他的一无所知。

    她不能确定面前的让周东南回去的意图是好还是坏。

    陈三爷看她一眼,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一抬手,立马有人抬上来个一行李箱。

    “吧嗒”一声打开。

    满满都是一捆捆的百元大钞。

    “既然三爷找你,那你就是能做到,阿南跟三爷回去,绝对比留在北城强。”阿峰沉声说道。

    姜时宜没再犹豫,抽出一张人民币,又拿过旁边的铅笔,快速写了一串号码。

    “三天内,把钱打到这个账户,我会按照你说的做。”

    号码是她给赵爱琴的那张银行卡的卡号。

    有了这些钱,再加上她的积蓄,就算是赵爱琴被邱阳松赶出来,也能体面的生活。

    阿峰在陈三爷的授意下,接过那张人民币收起来。

    “没问题,姜小姐,我相信你是信守承诺的人,明天,我会安排人把你爸爸的骨灰盒交到你手里,你最好提前安排好后面的事。”

    陈三爷拍了拍膝盖,悠悠起身。

    “记住,我要阿南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