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版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我在美国死里逃生 > 第十章:干掉大个子
    大麻基地里,不干活的有蔡姐和四个打手,还有大个子。其余的人都得干活。

    大个子来自麻奴,他了解麻奴的想法。他知道所有可能逃出去的通道。

    他比蔡姐更狡猾,比两个打手更冷酷,比两只狼狗更凶狠。

    每天下班时,他会检查所有劳动工具,把剪刀收走。而且,他会突然闯入麻奴住宿的大麻棚搜索,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脱他的眼睛。他像一只狼犬一样,一有风吹草动,就异常警觉。

    他看蔡姐和两个打手的眼光,充满了恭敬;看麻奴们的眼光,充满了仇恨。

    他经常对所有的麻奴训话,他喊道:“你们谁敢有逃出去的想法,就打断你们的狗腿,看你们怎么爬出去。”

    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只有两种办法:上天或者入地。

    制作氢气球从天上逃走,已经被小夏用过了,所以,大个子不让任何一块塑料布留在大棚里。挖掘地道从地下逃走,又是完全不可能的。沙子具有流动性。就算沙子没有流动性,大个子经常会在他们工作的时候,偷偷溜进他们住宿的大棚里,这里敲敲,那里摸摸,揭开他们铺在身下的硬纸板,寻找可疑的线索。

    上天入地,都无路遁逃。

    然而,我依然没有放弃,我相信,还是有逃出去的办法。

    大个子总是以领导的面目出现。

    大个子手中打人的工具,最先是皮鞭,后来他嫌皮鞭不够威风,就在腰间挂上了一节橡皮棒。橡皮棒富有弹性,打人很疼。

    大个子走路的时候,高高仰着头,腰间的橡胶棒一下一下打着他的屁股,每打一下,他的脚步就故意颤抖一下,看起来派头十足。

    大个子有橡胶棒,但没有枪。

    蔡姐和四个打手都没有把他当成自己人。他的地位甚至连那两条狼狗都不如。蔡姐和四名打手看到狼狗,就和颜悦色,而面对大个子,总是板着脸。

    即使这样,大个子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他比这些麻奴高一等,我做饭的我高一等。

    又到了卸果的时候。

    卸果,就是把大麻果实剪下来,晾干卖钱,而大麻杆,就成了废品。

    像蓬草一样的大麻杆,堆积如山,需要用自卸大卡车拉走,倒在几十里外的沙沟里,浇上汽油点燃。

    大麻杆如果被警察发现了,顺藤摸瓜,就会找到大麻基地。

    开大卡车的,是一个又壮又高的黑人。每次拉大麻杆的,都是他。

    黑人一来到大麻基地,就躲在房车改装成的房间里,吹着风扇,喝着饮料。等到大卡车装满了大麻杆,他才会挺着大肚子,晃荡着一肚子饮料,钻进驾驶室里。

    这一天,大卡车一开进来,蔡姐就对我说:“赶紧去把大麻杆装到车上。”

    我故意说:“让我再找一个人吧,两个人装起来快。”

    蔡姐说:“你去吧。”

    我竭力压制着自己的心花怒放,一口气跑进大麻棚里,我看到所有麻奴都围成一圈,正在卸果。

    我对金本镇招手说:“蔡姐让你和我一起装车。”

    金本镇跟着我走到了大卡车后。我们两个人分工明确,一个人站在地上,一个人站在车上。站在地上的人抱着大麻杆丢在车厢,站在车上的人再抱起来,丢在车厢的最里面。

    四望无人。

    这样炎热的天气,这样炙热的阳光,没有人愿意站在烫脚的沙地上,除非我们这群失去了人身自由的麻奴。

    我对金本镇说:“我准备了一把菜刀,一根枪刺,还有几十个馒头,几十个水瓶,我们找到机会,就可以逃走了。”

    金本镇满脸都是喜色。

    接着,他又问道:“怎么才能逃出去?”

    我说:“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金本镇问:“什么办法?”

    我说:“我们把大麻杆装满车厢,然后躲在大麻杆里,坐着卡车逃出去。”

    金本镇眼前一亮,他说:“这是一个好办法。”

    我说:“这个办法好是好,但风险极大。”

    金本镇问道:“能有什么风险?”

    我说:“如果一会打手们没有看到我们,可能会查找。如果不见了我们,也许不会让大卡车开出去。就算卡车开出去了,我们捂在大麻杆里,这么热的天气,也会被捂死。就算没有被捂死,自卸卡车把我们丢在沙沟里,也会被摔死。侥幸没有摔死,这老黑浇上汽油,我们也会被烧死。”

    金本镇说:“我们中途跑吧。”

    我说:“天上有飞机在盘旋,为了不让警察知道,他们才用这种密封的闷罐子车。车厢装满了大麻杆以后,老黑就会在车厢外面上锁。如果我们进车厢了,就没法出来……”

    金本镇问:“那怎么办?”

    我说:“赌一把,成败在此一举,装满车后,我去厨房把干粮、水、菜刀、枪刺都带来,我们就藏在大麻杆下面。”

    我的还没有说完,卡车的驾驶室门突然打开了,大个子提着橡胶棒,神气活现地走了过来。

    我和金本镇面面相觑。我们都没有想到,大卡车的驾驶室里还坐着人。

    大个子用橡胶棒指着我呵斥道:“你们刚才说什么?”

    我摇摇头说:“我们什么也没有说。”

    大个子抡起橡胶棒,砸在我的肩膀上,他喊道:“我全都听见了,你还说没有说!”

    橡胶棒砸在我的肩膀上,肩膀上一阵钝疼,就像被大石头击中了一样。我的半个身子都麻木了。

    大个子只打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他说:“我要把你们的话告诉蔡姐,你们等着吧。”

    金本镇听到这里,突然像猎豹一样扑上去,他一把掐住了大个子的脖子。

    大个子像只小鸡仔一样,双腿软了下去。

    金本镇的手,又大又厚,而且长满了粗茧,这是一双劳动人民的手,这双手充满了力量,尤其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刻。

    金本镇一松手,大个子倒了下去,翻着白眼,显然死过去了。

    我四周看看,看到没有人留意到这里的情景,就对金本镇说:“抬到车上。”

    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大个子抬在了车厢里,大个子的身体像死猪一样沉重。

    我们给大个子的身上堆满了大麻杆,把车厢堆得满满当当,密不透风,然后关上了车厢门。我们累得气喘吁吁,浑身大汗。我们坐在地上,像两条晾在沙滩上的鱼一样张大嘴巴拼命呼吸。炙热的沙子烙着我们的屁股和双脚,他们浑然无觉。

    突然,天空中飞来了一架直升机,直升机飞得很低,能够看到螺旋桨的旋转。距离我们最近的大棚里,一名打手对着我们声嘶力竭地喊道:“快趴下,快趴下。”

    我没有趴下来,而是仰面躺在地上,睡成一个大字,我心花怒放地看着直升机从头顶上飞过,连飞机上蓝色的字母都能够看到。

    这里没有航班线路,因为这些天里,一直没有看到有飞机经过。这也不是私人飞机,没有谁的私人飞机会飞越荒凉无人的沙漠。只有一种可能,这是执行公务的飞机。

    只要飞机从这里飞过,看到地面上建造的整整齐齐的几十个大棚,就知道这里在从事非法勾当。大棚里肯定不是种植蔬菜,也不会种植果木,谁会在远离城市、与世隔绝的地方种植蔬菜果木?因为运输成本太高了。

    这里,只会种植大麻。

    莫非,警察发现了这座大麻种植基地?

    直升飞机盘旋了几分钟,然后就飞走了。

    我想象中的神兵天降,手持M16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解救我们走出水深火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那个打手从大棚里走出来,呵斥我和金本镇都去卸果。

    坐在大棚里,我边卸果边留意着卡车那边的情景。

    我看到老黑从板房里走出来了,他高大的身躯一路摇摇晃晃,跌跌撞撞,显然他刚才又喝了一肚子冰镇啤酒。喝冰镇啤酒是老黑最大的爱好,他每顿饭都离不开啤酒。

    老黑走到卡车后,对车厢看也没看,就给车厢门上锁了。然后,他扶着车厢钻进了驾驶室。再然后,卡车气愤不平地哼哼着,屁股后面冒出了两股黑烟,驶出了大麻基地。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去。

    卡车在无人地沙漠地带一路疾驶,它也像喝醉的老黑一样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很快就驶出了我的视线。

    脱离了危险,我站起身来,回到厨房,准备做下一顿饭。

    那天晚上,我提心吊胆,担心蔡姐和打手会追问大个子的下落。

    可是,一直没有人追问。

    一直到大麻基地陷入了寂静,一直到所有灯光都熄灭了,一直到连狼犬都睡着了,也没有人追问大个子去了哪里。

    也许,他们根本就不会在乎大个子的下落,大个子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会说话的奴才。

    然而,少了这么一个人,他们却不追问,这很不正常。

    也许,有更大的事情要发生了,他们已经顾不上追问大个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