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辆越野车,车上坐着两个人。他们看着形同乞丐的我们,大为惊讶。
开车的是个中年人,长着一张东方人的面孔。另一个是年轻白人,不但头发是白色的,连胡子也是白色的。
中年人用中文问:“你们,是中国人?”
我点点头,问道:“你们是谁?”
中年人说:“我叫弗兰克刘,是律师。”他指了指那个年轻白人,然后问道:“这是我的助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我们都是被抓到了大麻基地,昨天逃出来的。”
弗兰克刘睁大了眼睛,他问道:“你们真的是大麻基地的,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我说:“真的。”
弗兰克刘问道:“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我简单说了昨天到今天的经历。
弗兰克刘说:“我告诉了警察,这里肯定有被抓走种植大麻的人,可是警察不相信,我就开车进来看看。”
我问:“警察在哪里?”
弗兰克刘说:“这几天,警察封锁了这片沙漠的所有出口,他们早就知道这片沙漠里有大麻基地。”
我疑惑不解,问道:“他们知道这里有大麻基地,为什么不进来解救我们?”
弗兰克刘说:“他们要等到大麻的收获季节,然后统一收网。每座大麻基地里都有几千万元的存货,这片沙漠里有十几座大麻基地,就是几亿元的收入啊。警察也要赚钱的,这些钱全部都是警察的了。警察开着直升机,故意在低空盘旋,恐吓那些种大麻的人,那些人还以为警察会上门追缴,就赶快装着大麻逃走,岂不知道,警察在所有出口都布下了天罗地网……”
原来是这样。这是打草惊蛇的妙计啊。
难怪那天看到直升机从大麻基地的上空飞过,却并没有落下来,我们还眼巴巴地等着警察来解救我们呢。
我问弗兰克刘:“警察把住了所有路口,那么蔡姐他们也都被抓住了吗?”
弗兰克刘说:“警察在出口处抓住了几十个人,不知道哪个是蔡姐。”
当天下午,我们坐着一辆卡车,来到了沙漠边缘的一家加油站。
在加油站的一间宽阔的房屋里,我们不但见到了蔡姐和那四名打手,还见到了大个子。他们都是被警察拦住的。
被我们藏在大麻杆里的大个子,他只是昏过去。大卡车一开,他就在摇摇晃晃中醒过来了。黑人司机把大麻杆拉到沙沟,一打开车门,他就大声呼救……就这样,他逃出了沙漠。
后来,蔡姐和四名打手,每个人交了五万元的保释金,才被警察放出来。大个子因为没有钱交保释金,至今还在监狱里关着。
而那个总是叼着一根雪茄的老板,行踪异常诡秘,蔡姐他们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而我们很早就被放出来了,没有交保释金。
我们是奴隶,哪里有钱交保释金。如果把我们关起来,每天还得管饭,警察觉得不划算。
放出来后,金本镇没有地方可去,就跟着我回到了于姐的民宿里。
我一回到民宿,所有人都吓了一条,他们看到我又黑又瘦,两颊塌陷,皮包骨头,好像刚刚从地狱里走出来一样,他们说:“你怎么还在美国?我们都以为你不声不响回国了。”
我说:“如果能回国,该有多好啊。”
此时,我和金本镇都身无分文。
和我们一同住在民宿的刘哥,依然做房屋装修,他对我们说:“如果你们想赚钱,就跟我走吧,干一天装修,可以赚150元,就是活很累。”
我们心花怒放,只要能赚钱,哪里还管累不累。再累,也没有在大麻棚里累。
我们跟着刘哥干了半个月,装修的活路就结束了。
手里有了钱,就赶紧买辆车。在美国这个鬼地方,没有车寸步难行。
美国的二手车都很便宜,我们用1000元买了一辆破丰田,它开起来就像哮喘病人一样上气不接下气,但总算能够带着我们去想去的地方。
有一天,金本镇说:“我想去圣地亚哥那个教堂看看,再去那个院子里有很多果树的老人家看看。”
我们说走就走,开着这辆一步三哼的老爷车,从洛杉矶来到了圣地亚哥。
我们先找到那个满园果树的老人家中。
老人坐在亭子里,斜躺在椅子上,边喝着咖啡,边看着满园的果树,满脸都是悠然自得。
老人看到我们,非常惊讶,他问金本镇:“好久都没有见到你,神父也在到处找你,你去了哪里?”
金本镇对老人说了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又说了自己看到大街上张贴的艾米莉的尸体照片,他藏在老人家中,摘取了一布袋水果,逃离了圣地亚哥的这座小镇。
老人说:“那具尸体不是艾米莉。”
金本镇的眼睛睁得像核桃一样大:“不是艾米莉的?真的吗?那是谁的?”
老人说:“那是距离圣地亚哥有二十英里的一个叫博妮塔的小镇上的女孩,她在上学的路上,被人杀害了。”
金本镇问:“真的是她吗?”
老人说:“她的父母早就确认了,那个姑娘被安葬在公墓里。”
金本镇又问:“凶手找到了吗?”
老人说:“没有找到。不知道谁干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从老人家中走出来,金本镇脸上有了喜悦,他说:“艾米莉没有死,可是艾米莉去了哪里?”
我说:“那天,你们约好一起去洛杉矶,可是艾米莉却突然失踪了,直到几个月后的今天,艾米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也许还在这座小镇上。”
金本镇问:“你怎么知道?”
我说:“她肯定不会独自离开的,她要离开,只会和你一起离开。如果她死在这里,警察应该会发现尸体的。”
金本镇问道:“可是她藏在小镇哪里?”
我说:“还有一种可能,她被人绑架后,强行带走了。”
金本镇问:“又会是谁绑架了她?”
我说:“也许是和神父是一伙的人。”
金本镇说:“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否则我就不离开这里。”
那天下午,我们把老爷车开到了教堂远处的树林里,然后透过密密的树丛,偷偷观察教堂的大门口。
连续三天,教堂门口风平浪静,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甚至连神父都没有出现。
就在我们怀疑教堂是不是废弃了的时候,第四天是周末,教堂突然变得异常热闹。大门打开了,教徒们出出进进,好像过节一样。
太阳快要落下去的时候,教堂门口又恢复了平静。这时候,有一个人出现在了教堂门口。
这个人一出现,我和金本镇都感到浑身发紧,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这个人戴着一顶牛仔帽,嘴角叼着一根没有点着的雪茄。
是老板啊。真的是老板啊。
我看着金本镇,金本镇看着我,我们都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老板,踏破铁鞋无觅处的老板。
我们还不敢相信,就开着车子,关上窗户,开往教堂门口。车子经过教堂门口的时候,老板刚好走进了教堂大门,转过身来准备关门,我们躲在车子窗户后,距离他只有几米远,我们看得一清二楚,连他鼻子旁边那颗肉瘤都看到了,千真万确,万确千真,这就是老板,沙漠里大麻基地的老板。
他不是生活在洛杉矶吗?怎么跑到了美墨边境城市圣地亚哥?
我们把车子停在了教堂附近,等候老板出来,想跟踪看他住在哪里。
可是,我们一直等到半夜,也没有看到教堂门再次打开。
金本镇问:“怎么办?一直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我说:“我们翻墙进去,查看情况。”
我们正在交谈,突然看到教堂上空出现了奇怪的事情。有一盏灯光,一明,一灭;过了一会儿,又一明,一亮……
金本镇说:“你看,那灯光……”
我仔细看了后,说道:“灯光有什么奇怪的吗?”
金本镇没有说话,屏声静气地观察着教堂上空的灯光,突然大惊失色,说道:“这是求救信号。”
我没有看明白,问道:“什么求救信号?”
金本镇说:“这是莫尔斯密码。我以前跟着我爹学过,但忘记了很多。它是用一明一灭间隔的时间来向外传播信息。这是求救信号,但我只能读懂‘救我’,其余的读不懂。”
我说:“既然是这样,我们就跳进去看看。”
教堂的围墙并不高,只有一人多高,我们一纵身就爬上了墙头,然后爬在墙头上向教堂里张望,教堂里一片黑暗,连一星灯光也没有。甚至,连求救的信号也看不到。
然而,我们可以确定,老板就在这里面。
我们悄悄地溜进来,贴着墙角,蹑手蹑脚地向前行走。金本镇对这里很熟悉,他熟悉得就像自己家一样,他在这里生活了很长时间,还在这里学会了英语。我跟在他的后面,我们一间间房子摸过去,伸长耳朵倾听里面的动静,里面一片寂静,连老鼠爬过的声音也没有。
奇怪了,明明老板在这里面啊,怎么会找不到呢?老板在这里面,神父肯定也会在里面,他们去了哪里?我们一直在外面盯着,他们确确实实也没有出门啊。
我悄声问金本镇:“这里还有房间吗?”
金本镇说:“没有了。”
老板和神父会去了哪里?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院墙角落透出了灯光,有人从地下升上来了。
原来,这座教堂里还隐藏着一间地下室。
我惊慌万状,从地下室走上来的人,很快就会发现我们。金本镇拉着我快步走进了一间房屋里,然后,藏身在了床下。床单垂下来,刚好遮住了我们。
我一钻进床下,鼻子就一阵发痒,想要打喷嚏。这间房屋里肯定很久没人住了,到处都是灰尘。
金本镇在我的耳边悄声说:“这是我的房间。”
房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接着走进了一个人,他拉亮了电灯。明亮的灯光下,那个人穿着黑色长袍,没有戴帽子。他走到了柜子前,打开门,推开一块门板,按了一下按钮,柜子竟然慢慢地向旁边移动。露出了嵌在墙壁里的保险箱。
我和金本镇都惊讶地看着他,连呼吸声都停止了。
那个人转动着保险箱上的密码锁,当三排数字出现3、5、7的时候,他不再转动,抓着把手,轻轻一拉,保险箱就打开了。然后,他把口袋里的一把钥匙,放在了保险箱里。
接着,他搅乱密码,又按了一下柜子里的按钮,合上门板,柜子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金本镇说:“这是神父。”
金本镇接着说:“我在这间房屋里住了那么久,居然不知道柜子里还有这种机关。”
我说:“保险柜里的钥匙,肯定是地下室的钥匙。”
金本镇说:“我也从不知道教堂里还有地下室。”
我问:“地下室所在的那个角落,是什么?”
金本镇说:“是杂物间。”
我说:“这个地下室里肯定藏着惊天秘密,我们一会下去看看。”
我们在床下等候了很久,估计老板早就离开了,神父也睡着了,这才从床下爬出来。
从保险柜里顺利取出钥匙,我们走到了院子里。
教堂里像坟茔里一样沉寂,连一声虫鸣都没有。我们偷偷溜到神父的窗外,听见里面传来高一声第一声的呼噜声,间或还有神父咯吱吱的磨牙声,牙齿相撞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们溜进了杂物间里。
杂物间里堆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割草机、工具箱、锄头、铁锨、钉耙、花盆,还有各种长短不一的花花绿绿的插销电线。走进杂物间,谁也不会想到,这里面会隐藏着一间地下室。
就在今天晚上,神父和老板还钻进了地下室,地下室并不难找,我们搬开割草机,就发现了有一个铁环,把铁环提起来,带起木板,立即出现了一个洞口,似乎正有阴阴冷风从地下灌上来。
我们钻进去,盖上了洞口的木板,洞内一片漆黑,借助着手机的电筒,看到墙上有一个开关。摁下开关,但是,并没有灯光出现。
我们沿着台阶继续向前走,走到最底层的台阶,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是一间大房子,房子非常大,长宽都足足有好几丈,房屋中间还支撑着好几根木柱子。
靠墙放着很多木架子,木架子上放着很多瓶子,一排排,一行行,满满当当,瓶子里装着一种黄色液体,非常粘稠,像药膏一样。瓶子的外面贴着纸片,纸片上写着英文字母。
我不认识,就问金本镇:“这写的是什么?”
金本镇说:“是麻精素。”
我问:“什么是麻精素?”
金本镇说:“不知道,我看到下面的小字说,从大麻中提炼出来的。”
我们在大麻基地里干了那么长时间,大麻的果实是绿色的,可是,怎么会提炼出这种黄色的药膏,不知道。
我们拿着手机,照着屋顶,屋顶已经被水泥涂抹过了,连一条缝隙都没有。显然,求救信号不是从地下室发出来的。
然而,不是从地下室发出来,又是从哪里发出来?整个教堂都坠入一片黑暗中,只有地下室才有可能发出求救信号。
然而,地下室却又同样是浓墨似的黑暗。
金本镇问:“现在怎么办?”
我说:“赶快给弗兰克刘律师打电话,让他通知警察。”
我拿起手机拨打号码,可是,地下室没有信号。
金本镇说:“我们先上去,打了电话,等待弗兰克刘带着警察到来。”
我说:“警察只想着钱,麻精素既然是从大麻中提炼出来的,那一定价格昂贵。警察拿走了麻精素,地下室遭到破坏,我们就更找不到求救的人了。”
金本镇问:“求救的人会是谁?”
我说:“你想想……”
金本镇说:“我想,可能是艾米莉。”
我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们查看着墙壁,查看着地面,查看着木架子,一处又一处,一块又一块,然而,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突然,金本镇悄悄说:“我听见了敲击声。”
我问:“在哪里?”
金本镇把耳朵贴在墙壁上,说:“你听,你听。”
我把双手合成圆筒状,贴近墙壁,然后耳朵靠近手掌,果然听见了清晰的嗵嗵嗵的声音。古人说:“虚空可纳声”,真的是这样。
我们在附近的墙壁上寻找着,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我们把木架子上的瓶子搬下来,看到有一块凸起的木板,推开木板,赫然露出了一个钥匙孔。
我们惊讶不已。
把钥匙伸进孔里,慢慢转动,木架子神奇地移开了,露出了一道门,一个女人走了出来。长长的金色头发后露出了半张脸。
我恐惧万分,那一刻,各种神鬼传说扑面而来。而金本镇却扑上去,抱着她。
那是艾米莉!
几个月前的那天下午,金本镇被神父派出去送信。
留在教堂里的艾米莉,牢记着和金本镇的约定:今晚就逃走。
然而,他们都没钱。艾米莉知道神父很有钱,但是她不知道神父把钱藏在了哪里。
那天下午,教堂里来了一个黄头发黄胡子的人,他是一名大毒枭,艾米莉认识他。
神父和黄胡子交谈的时候,艾米莉偷偷离开,在教堂四处转悠,意外来到了杂物间。
那天,地下室的木盖子打开着,艾米莉偷偷走了下去,她借助着手机亮光,一直走到了最下面。她在这里意外看到了麻精素。
她从没有来过这里,也从来没听过麻精素,但麻精素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一定很值钱。她准备拿着几瓶出去,然后带着金本镇私奔。
突然,地下室的灯光亮了,接着传来脚步声,是神父和黄胡子交谈的声音,他们在互相责怪对方没有关闭木盖子。
艾米莉吓坏了,她知道地下室的秘密是不想让人知道的,如果神父和黄胡子知道她在地下室里,一定会杀人灭口。
艾米莉看到墙壁有一扇门打开着,她连想都没想,就跑进去了。
那里面有一个木柜子,艾米莉藏身在木柜子后。
她听见脚步声在门口停止了,接着传来咯吱吱的声音,门被关住了。
她蹑手蹑脚地从木柜子后走出来,清晰地看到神父和黄胡子在地下室转了一圈,然后沿着台阶走上去了。
她被关在了密室里。
密室里的她,能够看到地下室的一切,而站在地下室里,却看不到密室。
密室,是神父给自己打造的藏身之所。
神父知道自己干的是制毒贩毒的事情,一旦被抓住,就会把牢底坐穿。所以,他在地下室里打造了这一间密室。
密室里准备了很多压缩饼干和水,还有床铺被褥。在这里呆半年也不会饿死。
艾米莉无意中走进了密室,却走不出去了。她没有打开密室门的钥匙。
手机没有信号,她和外界失去了所有联系,甚至,她的语言功能都退化了,眼前出现幻觉,思维也一片模糊。
很多次,她看到神父带着人走进来,有时候是黄胡子,有时候是一个鼻子旁有颗肉瘤,总是叼着一根雪茄的人,她拼命拍打着墙壁,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可是,他们却无动于衷。
他们听不见声音,他们也不会想到密室里会关着一个人。
艾米莉想,总有一天,神父会来到密室的。可是,神父却一直没有再进入密室。
没有办法,艾米莉想到了自救。
密室的灯光是和地下室的灯光线路相连的。只要地下室的灯光亮起,密室的灯光也会亮起。
艾米莉想起了上大学学过的摩尔斯电码,他用灯光的一明一灭,发布自己的求救信息。
为了保证空气畅通,密室的顶部,直通天际。
只要神父走进地下室,艾米莉就用灯光发出摩尔斯电码的求救信号,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
但是,没有人会留意这些,即使有人留意到了,也不知道一明一灭的灯光表示什么意思。
而我发现莫尔斯电码灯光,是因为我和金本镇专门留意教堂,是因为我大学的时候学过摩尔斯电码的编程。
就这样,在经过了地狱般的几个月后,艾米莉终于被解救出来了。
后来的时候,是弗兰克刘告诉我的。
老板、神父、黄胡子都被抓获了,全部判处终身监禁,而且不得保释。
金本镇所看到的贴在大街上的女尸照片,那个女人是黄胡子杀的,她是一名大学生。
教堂地下室里的几百瓶麻精素,也被警察收缴了。按照麻精素顺藤摸瓜,找到了一座大型毒品加工厂。
此后,金本镇和艾米莉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我又回到了于姐的民宿里。
我曾无数次地幻想过金本镇和艾米莉的生活,我想着他们此刻坐在后院的亭子下,喝着咖啡,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金本镇一定穿着白衬衫黑马甲,扎着领带,像个有教养的绅士一样。女人是男人的学校,这座学校可以把一个男人培养成无赖混蛋,也会培养成谦谦君子。
金本镇很幸运,他遇到了冰雪聪明的艾米莉;艾米莉也很幸运,她遇到了忠诚可靠的金本镇。爱情是世间最神奇的东西,它可以超越种族、肤色、文化、习俗、信仰、家庭、金钱、地位……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两颗相爱的心,即使天崩地坼也不能够。
此刻,我站在大洋彼岸一个叫做尔湾的小城市,望着远方,太阳即将落下,又是一天结束了。远方的群山是太阳的归宿,内心的宁静是生命的归宿,而爱,是每一个灵魂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