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不敢置信和绝望交织。

    好半晌后才对顾停云说:

    停云,我们走吧。

    15

    十几年前,顾裴川带着汤清雅离去那一晚。

    我接到了她的电话。

    她告诉我一件事情。

    现在的顾停云并不是我真正的孩子。

    那个我十月怀胎,经历难产咬牙生下的孩子,一出生便没了气息。

    自私如顾裴川,怕我彻底不想活,抱来了一个弃婴。

    他粉饰太平,让我受这个孩子牵绊,甘愿困于桎梏。

    电话里汤清雅的声音很轻柔,像是我常听的失眠电台主播。

    我刚回来那一夜,裴川高兴,喝多了酒。

    他告诉我,顾停云不是你们的孩子。

    电话最后,汤清雅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嘲笑我。

    周迎,你把他放在心尖上疼了这么多年,真蠢真可怜啊。

    你活着还有什么劲?

    如果我是你,早就去见他们了。

    那一刻,困住我的所有枷锁都消失了。

    我想,我得为自己活了。

    这是妈妈的遗愿,我不该违背。

    包厢里静得落针可闻。

    顾裴川已经出去了。

    顾停云还跪在地上,嘴里说着不可能,不可能。

    顾裴川又叫了他一声:

    停云,跟我走。

    顾停云最后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冲了出去。

    桌上的菜没有动过,我打算安静地独享。

    这里名不虚传,每一道都很可口。

    从会所离开时,我的手机上被推送了一条新闻。

    深情霸总顾总父子遭遇车祸,正在医院抢救。

    我冷冷看了一眼,选择清除。

    晚上的时候,我又收到了第二条。

    顾总父子重伤不治,已于医院死亡。

    我觉得自己彻底轻松了。

    真好,该死的都死了。

    我起身打开音响,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露台上的蔷薇开得正盛。

    我想,从今夜开始。

    夜夜好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