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寻楠不知道容桓又在发什么疯。

    她口腔里都是他的气味。

    强势地霸占着她。

    她有些不舒服地抿了抿唇,眼前情绪多变的容桓又变了一副情绪。

    唇角勾着点喜悦的笑,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

    连脑袋都被按在了他的怀中。

    “睡吧,今晚不做。”

    晚寻楠刚松了口气,又听他继续道:

    “等娇娇身子好些再做。”

    他总是这样,打一巴掌又给一个甜枣。

    晚寻楠唇角染了点嘲讽的笑,也不知是在讽刺他,或是在讽刺自己。

    他的手轻轻拍着晚寻楠的背,像是在哄她入睡。

    鼻尖是他浓烈的气息,有些潮热,许是之前睡多了,晚寻楠没有困意,半点也睡不着。

    在容桓怀里的姿势让她有些不舒服,只是她也不敢随意翻身。

    只敢小幅度地在他怀中动弹着。

    容桓感受到了她的乱动。

    他的手再次安上了晚寻楠的腰,晚寻楠以为他又要兽性大发做什么的时候。

    忽然听见他低哑的声音。

    “娇娇还喜欢曲逸吗?”

    晚寻楠的心提了起来,呼吸都有些急促,着急地抓住了他的衣领。

    “我在与谢将军定亲之前,就和表哥划分了界限,他是无辜的,殿下别对他做什么。”

    容桓的手段她有所领教,恐怖又吓人。

    她若不是不愿曲逸前途全部被毁,也不会自乱阵脚到如今这副境地。

    嘴上说着的是不喜欢曲逸了,可话里的急切全是对曲逸的紧张与关心。

    情绪多变的容桓又沉下脸来了。

    晚寻楠也自然注意到了自己语气里的紧张。

    喉咙滚动了一下,有些弱弱地对容桓说:

    “不喜欢曲逸,谁也不喜欢,殿下别迁怒别人。”

    她不敢再像以前讨巧卖乖一样,撒谎胡说骗容桓只喜欢他,只有他。

    他大概也不会信。

    好在容桓并不纠结这个问题。

    他的话头转向了别处。

    “娇娇喜欢晚霄后娶的那个女人吗?”

    晚寻楠不知他的话题为何如此跳跃,怎么又跳到了这上头来。

    为了不触怒容桓,她老老实实地摇头。

    她的外祖原本是太傅,两朝元老,地位崇高。

    那时晚霄还未官拜丞相,攀附着曲家,他的官路亨通,与母亲也很恩爱。

    那时她也很幸福,有母亲疼爱,父亲虽有两个庶子,可对她也并非不闻不问。

    他官拜丞相后第二年,外祖被扯进一桩旧案,蒙冤被贬至临安。

    对母亲的态度也急转直下。

    两人时常爆发争吵,在一次小产之后,母亲郁郁寡欢,最终撒手人寰。

    母亲刚过头七,晚霄就不由分说地要娶霍氏入府。

    晚寻楠抗议得厉害,一气之下背了行囊直接去了临安外祖家。

    可是这样也没阻挡霍氏的进门。

    她刚走不久,霍氏就风风光光进了家门,还带了个令她作呕的妹妹晚念薇。

    对于霍氏,晚寻楠自然是厌恶的。

    容桓勾着她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她滑嫩的皮肤,一字一顿道:

    “曲逸便像是娇娇父亲后娶的那个女人,没有半分书生的骨气,不要脸地要去做别人的后爹。”

    晚寻楠微微瞪圆了眼睛。

    看着容桓上下嘴皮一碰,就要造曲逸的谣,她觉得荒诞极了。

    曲逸是什么样的人,她与他相处了那么多年,他还不清楚吗?

    虽是有些自卑,可又清高又孤倔,攀了贵人去做人后爹的事,他如何会做。

    晚寻楠一脸惊愕地瞪大眼睛的表情实在是可爱。

    容桓忍不住又低头在她嘴唇上啄了一口。

    嘴唇微微翕动,轻声道:“娇娇今日不是瞧见了吗?”

    “那受害人都告到孤这儿来了。”

    “控诉了那曲逸的罪行长达两个时辰,攀了孤的姑母,死皮赖脸地赖在姑母的长公主府上。”

    他眯着眼,眸光闪过一丝危险。

    “要知道,姑母的儿子,比他曲逸的年岁还大些,娇娇说,曲逸是不是个死不要脸,摇尾乞怜的狗。”

    他将曲逸贬得一文不值,一股不适感从晚寻楠心底冒了出来。

    她捂着耳朵,一个翻身背对着容桓。

    “不早了,殿下早些睡吧。”

    一口郁气堵在了容桓嗓子眼里。

    他说了那么多,晚寻楠依旧保持着不听不信的态度。

    若是旁人说他一句不好,她估计得跟着一唱一和地把他从头到尾骂个遍。

    一股苦涩的滋味冒上喉间,容桓被苦得直皱眉头。

    冷滞了好久后,他又重新从身后搂住了晚寻楠的腰。

    晚寻楠瑟缩了一下。

    他知道晚寻楠没睡,他轻声地说着:

    “我们已经定亲,孤已经着人开始准备太子妃的册封大典,娇娇喜欢怎样的成婚仪典?”

    背对着他,晚寻楠的睫毛倏然一颤。

    沉默了半晌后,她回道:

    “随殿下的便,殿下喜欢就好。”

    他又道:

    “册封了太子妃,娇娇就永远离不开孤了。”

    晚寻楠放在被中的手紧紧攥住,攥到指尖发白,重重地吸了口气,将心底的压抑全部排出后,她才趁此机会道:

    “殿下可否让小禾来伺候我。”

    他握着她腰肢的手紧了紧,沉声问她:

    “孤这府中这么多丫鬟,还不够你使吗?”

    “殿下这府上实在烦闷,我又与小禾情同姐妹,想与她说说话解解闷。”

    容桓压着眉眼,良久之后,才同她说:

    “看娇娇的表现,何时怀上孩子,孤就何时让那小丫鬟来照顾你。”

    晚寻楠闭了眼,彻底不想再和容桓说话。

    她假装乖顺也好,剧烈反抗也好,或者心死认命也罢。

    反正与他,总归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