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打牌就打牌,怎么还玩赖啊?怎么还会记牌的啊?我们两人怎么赢得了啊?”
“不记牌,不就让你几次蒙过去了?”
黄少天每次撒牌,向鹏飞都不出声,但是,每次林栋哲都能算出来,向鹏飞手上一定有牌,所以每次黄少天都受到惩罚。
“谁让你每次都撒牌?是你要玩赖!”
“玩不过你们,栋哲给我们说故事吧?来的路上,你故事说了一半,我还没听够呢!”
“我也要听故事!”
于是,带来的零食全军覆没了。
大半夜,黄少天带着三个孩子去上厕所。
最后他自己吓个半死。
“是只野猫啊?表哥,你胆子太小了!”
“忽然大半夜的一双绿油油的眼珠子,你不怕吗?”
“我不怕!”
“谁大半夜不睡觉?”
楼下传来了宿管阿姨的声音和走楼梯的声音,吓得几个人连忙抱起野猫就返回寝室。
“我们要养着它吗?”
“那你要丢了它吗?”
“它好可怜,留着吧!”
“我们的零食都吃完了,明天去买点吧?”
“要不,还是先回苏州吧?明天我去买车票。”
黄少天这么一提议,没人响应。
“表哥,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鹏飞还是从贵州来的,你明天怎么都该带我们去上海的商场逛逛吧?我们还要给爸爸妈妈买点礼物回去呢!”
“好吧!明天一早就去。这里有第六百货商店和衡山路第二食品商店。也可以坐车去黄浦区第一食品商店,好吃的东西不少。”
“人也不少啊!大热天,还要挤公交,还是就近吧!”
黄玲护着宋莹,在众多棉纺厂参加高考的职工,众星捧月下,进入考场。
庄母又来了,庄超英依旧没有给她好脸色。
“早知道筱婷他们去上海,你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呢?振东振北也可以跟着去啊!”
“你连鹏飞都不管,心里只有振东振北。”
“我们是真的没有余力管啊!”
“是啊!所以现在跑来做什么?鹏飞跟着孩子们去了上海,跟你也没有关系。”
被大儿子呛了一句,庄母就开始抹眼泪。
“赶美骂我老不死的,到了你这里,你也不给我好脸色,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跑这么远来寻死,妈,你可真行啊!黄玲马上就会回来的,你要是没事,就早点回去吧!”
庄母又被噎到了,这个大儿子怎么回事儿?
我都这么低三下四了,你怎么能够视而不见呢?
“家里有人吗?”
“妈,黄玲她们去参加高考了,我留在家里看着图南。”
“哦,就你一个人在家?带上图南去家里吃顿便饭吧?”
“图南,图南!你外婆来了!”
庄母见大儿子这么热情的对亲家母,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是亲家母来了啊?我...”
“你怎么也在?我女儿不在,你就跑来这里,又要生事儿了吧?”
“亲家母,你误会了!我...”
“妈你先回去吧!我跟图南要去他外婆家里吃饭,我要锁门了!”
什么叫做现世报?
不想在家里给小儿子一家继续当老妈子,庄母偷偷跑出来,想在大儿子这里住上几天的,没想到大儿子这么冷漠,还要赶她回去。
“我就在这里待着帮你们看家嘛!”
“黄玲回头知道了又要不开心了,妈,你就别折磨我了,鹏飞我接纳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那你每个月...”
“没了,从今往后我一分不会给的,赶美这样的白眼狼,想都别想,走走走!别让我说难听的话!”
庄图南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出声,最后还是目送着奶奶离开。
他有些不太理解,爸爸原先唯唯诺诺的性子,几时变成这样了。
大家不是一家人吗?
“超英,你也没必要做的这么绝,她到底是你妈妈。走吧!车子在外面等着了。阿玲等下会直接过去的。”
考场外面聚集了很多家长,有些人一家老小几十口人都到齐了。
张书记夫妻,还有他老娘也在。
“放心吧!这小子信誓旦旦跟我说没问题的。”
“这次多亏了黄玲同志了,要你儿子那个混不吝的性格,考几次都没戏!”
“要你说?我准备给黄玲同志加加担子了,三班倒确实太累了。她就适合管理岗位。”
“我刚才看到那一家刺头了,居然挺着大肚子来考试,真有毅力!”
“别把刺头挂在嘴边,不好听的。听说今天有上海的大人物来?”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上海交大招生办来的,连市政府的领导都陪着来的,不过不是找我们棉纺厂,而是压缩机厂。”
“刺头的男人不是压缩机厂的吗?不会那么巧合吧?”
张书记的老婆随口一说,倒是让张书记心里直突突,不会吧?
“几位来自上海交大的同志好,我是压缩机厂的厂长,你们要找的这个人,前不久已经辞职了,不过这里有他家的联络地址。”
“堂堂工程师,为什么辞职?”
政府机关的领导果然一针见血,看问题就是全面。
“他只说是个人原因,我们也多加挽留,林武峰他去意已决,我们只好给他结了工资。我们压缩机厂有很多不错的工程师...”
“好了,谢谢你的帮忙,我们先走吧!”
1978年的高考,第一天上午考的是政治,几乎都是靠死记硬背,所以相对容易点。
下午考的是文史(文科)理化(理科)。
“宋莹,还可以吧?坚持坚持,还有一天就结束了。”
“我倒是觉得你给我讲过的都考到了,很神奇!”
“我也觉得很神奇,这些题目都是我们庄超英刻出来的,还有一部分是你们栋哲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想来是林工弄得吧?”
两个人一头大汗回到住处,就看到门外站着十几个人。
“你们找谁?”
“请问林武峰同志住在这里吗?”
“武峰出什么事情了吗?玲姐!”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这是我的工作证,我是上海交大招生办的,我姓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