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落难的公司
母亲看着女儿苍白的脸，再想想如今企业摇摇欲坠的状态，也不禁满腹郁闷。
她再次叹道：“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你选江泽。”
“你看他现在，听说在安城是风生水起啊。”
许晴的面色蓦地变得更加复杂，回忆如潮水涌来。
她忍着肚子的痛意，努力平复心绪：“妈，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现在只能往前看。”
母亲摇摇头，不再多说，但那哀怨的目光却让顾言心里更不舒服。
顾言心头冒火，却不想和丈母娘正面顶撞，只能把这口气压下去。
他想祥林一般抱怨：“大家别老把江泽挂在嘴边，他那种人，我也看不上！”
许晴抬头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他那种人，现在可比你强太多，你还有脸说看不上？”
顾言被这句话呛得脸色通红，一时说不出话。
他想起自己落魄的现状，也想起江泽如今的崛起，不禁心乱如麻。
当初他和江泽都算是意气风发。
可谁能料到，时过境迁，自己竟逐渐走向颓势，而江泽却节节攀升？
“行了，都别吵。”
母亲见女儿脸色不好，回头瞪了顾言一眼，“赶紧把她送医院看看，不要再耽误了肚子里的孩子。”
顾言知道这孩子是他们家最后的精神寄托，也不敢怠慢。
他伸手想扶许晴起来：“你先别生气，咱们先去医院。”
许晴缓缓站起，手心还在发抖，肚子沉甸甸地坠着，让她疼得直不起腰。
她轻咬牙关，一步一步往门口挪动，心里却依旧憋着那口怨气。
公司资金链紧张，顾言又把大户得罪走，她真怕自己辛苦多年的事业就此毁于一旦。
她走得很慢，每迈一步都皱着眉。
母亲在旁边叹气，视线中全是心疼：“早知今日，真不该当初啊......”
顾言面色尴尬，虚握着拳，最终还是把什么都咽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再怎么愤怒，也无法否认母亲所说的事实。
如果当初许晴没放弃江泽，也许今天就不会是这样。
但事情没有如果，人生也没有后悔药可吃。
此刻的顾言只能搀扶着许晴，一步一步往外走，心里却五味杂陈。
他暗暗告诫自己，必须拿出当年的魄力和能力，让许晴和丈母娘知道自己不是废物。
可一想起今天得罪林大哥的场景，他又忍不住后悔。
如果自己能再气一点、低调一点，也许就能拿下这笔天大的订单。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自责，却又碍于面子，不愿当众承认错误。
许晴却丝毫没理会他心里的波折，脸色苍白如纸，艰难地走到电梯口。
她实在撑不住了，靠着墙壁小声喘/息：“公司......那份合同......可能就要黄了吧？”
顾言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地低头：“对不起......”
许晴闻言，苦笑一声，眼中浮现一抹悲凉。
她声音哑得不像话：“其实我也不指望你多能干，但起码......别再把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给毁了。”
顾言眼皮狠狠跳动，心里愧疚又无奈：“我明白......”
电梯门缓缓打开，母亲率先进去，催促道：“快点吧，你看你女儿都这样了。”
顾言搂着许晴，小心翼翼地进了电梯。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浮现许多与江泽的交集。
那时的他还暗自幸灾乐祸，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如今轮到自己落难，真是风水轮流转。
电梯门开，车子早在楼下等着，母亲和秘书一起扶着许晴，一路直奔医院。
许晴脸疼得发白，额上尽是冷汗，双唇紧抿，不想让自己失态。
可母亲看得即心疼又焦急：“你这孩子，现在还操心公司做什么？”
“先保住胎儿要紧！”
许晴强撑着，不过心里知道。
公司若真的垮了，债务就会像山一样压下来。
到时候她和顾言恐怕连房子都保不住。
顾言默默坐在副驾，神色复杂地看着车窗外闪过的街景。
他想起许晴母亲的话，不由得在心底叹气。
当初江泽何尝不是像自己现在这样无路可退？
可江泽却硬是扛过来了，还东山再起，风生水起。
自己呢？
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车子飞驰到医院门口，顾言赶紧和母亲一起搀扶许晴下车，医院急诊部里一片忙乱。
医生检查后，让他们去产科做详细的检查登记。
许晴疼得脸色通红，但依旧强打精神配合医护。
顾言在一旁紧张地大口呼吸，手心全是汗。
母亲看他这狼狈模样，忍不住又骂道：“你还有脸急？”
“要不是你得罪了大户，许晴也不会情绪这么激动。”
顾言垂头丧气，不敢顶嘴。
他紧跟着医生，生怕出现什么不测。
好在检查过后，医生说胎儿暂时平稳，但得注意休息，切勿再受精神刺激。
母亲长舒一口气，但神情依然严峻。
“你啊，还不赶紧向许晴道歉，回来还得登门给那位林大哥赔罪。”
“看能不能挽回一点局面。”
顾言点点头，声音沙哑：“好......我知道了，等许晴好一些，我就去找林大哥。”
母亲见他态度稍有改善，这才语气放缓了些。
顾言低声走过去，轻轻握住许晴的手：“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样着急。”
许晴闭了闭眼，用微弱的声音回答：“我没事，别再让我为公司操心就好......你如果要解决资金难关，就去找找林大哥，看能不能补救。”
顾言心里酸楚，连连点头：“我这就去求他。”
许晴透过输液管的药液声，似乎听到这承诺才稍稍放下心，轻声说：“谢谢......”
她不知道顾言还有没有能力挽回，但总不能让公司坐以待毙。
病房外，母亲看着顾言的背影，也懒得再嘲讽。
毕竟许晴正是关键时期，来不得半点闪失。
母亲叹气：“真是造孽，当初要是江泽......”
这句没有说完的话，却依旧让顾言心头刺痛。
他默然站在那里，感觉自己的人生仿佛突然跌进了无底深渊。
那种无力感，正如当初江泽一无所有时的心境，也或许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