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灯光明亮,几个年轻男人或坐或站,但他们看向沈书欣的眼神,无不带着明晃晃的欢迎。

    他们在打量沈书欣的时候,她同样也在暗地打量他们。

    这几个人,沈书欣不算眼生,都是商圈或政界的年轻新秀,势头很猛。

    她也有所耳闻。

    沈书欣嘴角轻扬,勾起一抹端庄得体的微笑:“你们好,我叫沈书欣,第一次见面,没给你们准备什么见面礼,实在不好意思,下次补上。”

    她礼仪得体,姿态不显讨好,进退有度,让人感到很舒服。

    在包间的人都是生意场上的常,见沈书欣如此模样,心中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他们挨个给沈书欣做自我介绍。

    傅程宴带沈书欣坐在沙发上,等他们都说完,便说:“他们几个,你以后随便使唤。”

    沈书欣受宠若惊。

    这些人身份尊贵,她哪敢随便使唤?

    随即,沈书欣想到了以前和言司礼在一起的时候。

    言司礼从来没在朋友面前承认过她。

    他的那群朋友,面上喊她“嫂子”,背地里却一直在言司礼的面前贬低她,捧高温若雨。

    她那时觉得,只要把她和言司礼的小日子过好,就会慢慢的得到那些人的认可。

    而如今,她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努力,傅程宴的朋友们便已经认可了她。

    “嫂子,这第一次见面,总要喝几杯吧?我们敬你。”

    一个脸型像个狐狸,耳垂打着耳钉,身上穿着朋克服的年轻男人举起红酒杯,冲沈书欣挑眉。

    他咧着嘴笑,模样放肆,慵懒却又随意。

    “祁遇。”有人拉着邀酒的男人的手,喊他的名字,声音暧昧,带着调侃的意思,“让嫂子喝酒,得问程宴哥的意思,你当嫂子和我们一样都是大老爷们吗?”

    “没事,我和你们喝。”沈书欣推开傅程宴放在自己腰侧的手,站了起来,接过红酒。

    第一次见面,不能扫兴。

    喝酒罢了,她不矫情。

    沈书欣轻轻晃着红酒,嘴角的笑意明媚,大气不娇气。

    众人的呼吸也不由得微微滞了滞。

    她想要一口饮尽。

    但一只修长的手,不由分说地接过了她手中的高脚杯。

    傅程宴的声音清冷,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他不多言语,而是仰头喝完:“我和你们喝。”

    沈书欣眼神微微闪烁。

    他又一次替她挡了酒。

    祁遇看傅程宴喝了酒,笑了出来,他表情兴奋:“程宴哥多久没和我们喝了?今天也算个好日子,既然开了这个头,那就别怪我们不气。”

    他们玩得好,玩笑开得也大。

    几人玩车轮战,轮番上阵和傅程宴一个人喝。

    沈书欣眼睁睁看着傅程宴的脸都红了几分。

    她凝起眉,伸出手,想要接过来。

    但傅程宴却将她搂在怀中,避开她的手,他轻扬薄唇,眼底漾着一抹勾人的笑。

    “乖,别碰。”

    他没有将注意力一直放在沈书欣的身上,而是接着和好友喝酒。

    今天,的确开心。

    他看见了她穿上礼服的模样。

    很美,美到他恨不得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见。

    祁遇喝多了,也上了头,嚷嚷着:“程宴哥,你放心吧,就嫂子这么好的人,不用你提前打招呼,我们也会很喜欢她的。”

    沈书欣听着这话,微微一愣。

    原来,是傅程宴提前和他的这几个朋友打过招呼。

    所以,他们对她,才会充满友好。

    这就是被他世界里面的人所认可的感受。

    跟在言司礼身边,她似乎都快忘了这种感受是什么样的。

    沈书欣心中染上一丝复杂。

    一杯又一杯的红酒下肚,直到傅程宴都有些站不住脚,祁遇几人才肯放过他。

    “嫂子,程宴哥已经喝醉了,你送他?”

    大家歪歪扭扭的倒在沙发上,瞧着沈书欣和傅程宴,眼神暧昧而自然。

    沈书欣看了看身侧的男人,他微微眯着眼,面容俊朗,带着酒气,却又出乎意料的好闻。

    片刻后,沈书欣说着:“那我就先带他走了,下次再聚。”

    “嫂子慢走~”

    大家对他们挥挥手,没有相送。

    沈书欣搀扶着傅程宴。

    他脚步虽然有些虚浮,但身体却努力保持着平衡,不想把力量都压在沈书欣的身上,倒让她走得还算轻松。

    上了车后,沈书欣正探身,想替他系上安全带,男人却顺势把她压到自己的怀中。

    他微微低头,凤眸潋滟着一抹亮色,薄唇带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他声音喑哑而磁性,唇中吐出一个昵称。

    “囡囡。”

    沈书欣头顶响起这声近乎耳语一般的呢喃时,心口近乎微微一颤。

    囡囡。

    是她的小名。

    这个昵称对于沈书欣而言,很特殊。

    在她还没有被认回沈家时,养母就爱这么喊她。

    一开始,她一直以为那是养母对她的爱称。

    后来她才知道,养母是透过她,在偷偷地喊温若雨。

    可即便如此,她心中对于这个昵称也有了十五年的感情。

    回到沈家后,她没有将此事和人提起,家里人喊她,也只会喊她“书欣”。

    傅程宴是在喊她么?

    他是怎么知道的?

    几个问题,在沈书欣的脑袋中飞快地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