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欣带着照片,回了卧室。
她轻轻的抚摸着照片,手指在“余晚清”三个字上无意识的滑过,似乎是在寻找一些探索疑虑的启发。
在家人眼中,余晚清去世,早已成为过去式。
她单靠一张照片引起猜测,说出来,只会让他们感到担忧。
沈书欣不想给家人再带来麻烦。
思索片刻后,沈书欣联系上一家侦探事务所,确定时间后,下午三点,她出发去约定地点。
香树咖啡厅。
沈书欣踏入店内,瞧见角落中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她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是曾先生吗?”沈书欣面带微笑,礼貌询问。
曾明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点点头,伸手示意沈书欣坐下。
两人面对面,曾明将咖啡推到沈书欣的面前,声音温和:“沈小姐要调查什么?”
“这张照片上,有两份财产分割书。”
沈书欣把照片推了过去,她缓缓说道:“我怀疑,带有温若雨名字的那份是起了法律效益的。第一件事,帮我确定,温若雨是否分走财产。第二件事……帮我查一查,我的奶奶,余晚清的死因。”
她将一旁准备好的资料袋拿出来,里面装着余晚清的病历记录。
曾明接过照片,他拿出放大镜,仔细端详上面的文字。
沈书欣耐心的坐在对面,没有打扰。
几分钟后,曾明面露复杂,他眼神略微奇怪的落在沈书欣的身上,摇摇头。
“沈小姐,能否再给我一些您奶奶留下的字迹?”
沈书欣看曾明神色不太对劲,心跳的速度略微加快一些。
她问道:“可以,不过你拿字迹是?”
“我做一个字迹鉴定。”曾明眉头皱在一起,“我怀疑,温若雨这三个字,是有人仿写上去的。不过,也不排除是您奶奶弥留之际,握笔力度改变,导致字迹有很细微的变化。”
落笔轻重,笔画转折习惯,都会导致每个人字迹的不同。
想要鉴定,只有大量的字迹才能对比出来。
沈书欣抿了抿唇,她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喝了一口咖啡,缓解忽然生起的紧张:“我回去找,尽快给你。”
“好的。”
曾明拿了照片和文件袋后,便利落的离开了,留下沈书欣一人。
她双手捧着温热的咖啡,一颗心却逐渐变凉。
曾明的话若是真的……
那有三个名字的财产分割书,岂不是有人故意加的名字。
谁是获利者,那就是谁做的这件事。
沈书欣的手慢慢的收紧,白皙的手指几乎压出红色。
如果真是温若雨母女篡改财产分割书,她不会任由她们就这么便宜的吞下这笔钱。
除了想要夺回奶奶留下的财产,更重要的,是沈书欣不想任何人违背奶奶生前的意愿。
曾因痴念言司礼,她错过太多,如今她想一一弥补。
她坐在凳子上,缓和了情绪,这才起身离开。
沈书欣走出香树咖啡厅。
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心口一颤,猛地顿住。
是傅程宴。
他站得笔直,侧脸精致,鼻梁立体,他穿着灰色西装,微微弯着身体,认真而专注的听着身前女人说话。
他身前的女人比他矮了一个头,五官精致,有着巴掌大的小脸,一头栗色长发披散在身后,穿着白色的长裙,身材纤细苗条,满满的初恋感。
一男一女,十分般配。
沈书欣看了几秒,正要收回视线时,却定定的对上男人的视线。
她微微怔愣,有些尴尬。
瞧着傅程宴温柔的模样,沈书欣垂下眸子,片刻后,她扬起一抹微笑,她无比自然的对着傅程宴挥了挥手。
沈书欣不想打扰他们,打了个照面,就想要离开。
但傅程宴长腿一迈,过了街。
直接来到她身边,连带着,那个身穿白裙的女人也跟着走了过来。
近了后,沈书欣才看清楚女人的容貌。
一双眼睛大大的,鼻梁小巧挺翘,生得一张樱花唇,瞧着人时,像是小鹿般的无邪。
这是一种很纯净的美。
男人应该都喜欢这种小白花似的女孩。
例如言司礼念念不忘的白月光,温若雨。
“傅先生,好巧。”沈书欣微笑着说话,一双水眸亮晶晶的,平静而无波澜。
傅程宴凝眉看着沈书欣,深邃的眼眸仿佛一泉寒潭,透出些许令沈书欣看不透的色彩。
他轻启薄唇,正欲说话,一旁的女人抢先一步,她笑吟吟的盯着沈书欣,眸色温柔而恬静:“你就是沈小姐吧,我听程宴哥说过你。你好呀,我叫许诺。”
许诺伸出左手,歪着脑袋,带着甜甜的笑容,非常友好。
沈书欣收起眼底的打量,她笑着,和许诺握手,也算正式打了招呼。
也难怪傅程宴喜欢许诺。
就现在的感觉而言,许诺挺好的。
甜美,温柔,干净。
很容易激起男人保护欲的类型。
沈书欣知道,她不该打扰他们,便随意说道:“傅先生,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
她垂下眸子,嘴里有些涩,但她也不明白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明明自己跟傅程宴只是联姻对象。
“我送你。”傅程宴立马跟着,他声音低沉,藏着一抹异样的情绪。
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化作了无声的沉默。
“不……”
沈书欣还未拒绝,话头就被许诺接了过去。
许诺捂着肚子,小脸皱巴巴的,她声音撒娇,面色痛苦:“程宴哥,我肚子好疼,你送我去医院看看吧。”
她弯着腰,低了头,动作和弧度,还有说话的语气,都让沈书欣感到了几分熟悉。
温若雨就爱拿这一招,让言司礼跟她离开。
看来,许诺也是如此。
她掩下心中莫名涌现的一种奇怪的感觉。
沈书欣扯了扯嘴角,声音很轻:“许小姐不舒服,你先送她去医院,我自己可以回家。”
丢下这话,沈书欣转身离开。
她走的潇洒,似乎根本没有将身后的人放在心上一分。
傅程宴看着沈书欣独自离开的背影,心头升起一股烦躁,他侧眸看了一眼许诺,眼含警告之意:“仅此一次。”
许诺没有吭声,捂着肚子,自顾自的钻上傅程宴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