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冷吗?”

    姜苡柔眼中带泪,犹如一株被浸的梨花,破碎动人。

    “不冷了....川郎,你说若是咱们有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墨凌川剑眉星眼笑起来气质清癯,风姿隽爽。

    “都好,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欢。那不如柔儿多生几个,可好?

    我让张大夫开得助孕药你要按时喝,可不能嫌苦。”

    “嗯。”

    姜苡柔微微点头,闭上眼睛,强忍着胸口起伏的丧子之痛。

    銮驾内,沉香徐徐。

    宁贵妃猛地抬头,却见帝王已将翡翠珠串收入怀中。

    焱渊凤目轻眯,望向车帘外,墨府马车渐行渐远,粉紫帘幔在风中翻飞,宛如一只振翅欲飞的蝶。

    晌午时分,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路途,马车停在了墨府宅院门口。

    姜苡柔踏入正院时,王淑宁正倚在紫檀雕花榻上把玩着金丝笼里的画眉。

    笼中鸟扑棱着翅膀,将水盂打翻,溅湿了案几上的账册。

    跪下。

    王淑宁头也不抬,指尖挑着鸟食,

    听说你在围场很是风光?

    姜苡柔盈盈下拜,裙摆铺开如莲:

    夫人说笑了,妾身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她抬眸时,正对上王淑宁颈间那串南珠——与前世灌她红花时戴的是同一串。

    玩物?

    王淑宁冷笑,玩物也配戴紫貂毛?

    她突然扬手,鸟食洒了姜苡柔满头。

    笼中画眉受惊,扑棱着撞向金丝栏,羽毛纷飞。

    姜苡柔不闪不避,任由鸟食滚落衣襟:

    夫人还不知道吧?府中很快要进来位薛家女了。

    她唇角勾起,

    那可是连太后娘娘都夸'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呢。

    啪!茶盏砸碎在地。

    王淑宁猛地站起,南珠串崩断,珠子滚落满地:

    胡说!太后答应过我...

    答应过什么?

    姜苡柔拾起一颗南珠把玩,

    答应让大人只宠夫人您一人?

    翌日,墨凌川踏入荷贵院时,手中南丰鼎的朱漆食盒泛着油光。

    他本是要将点心送去芙蓉院,

    姜苡柔最爱南丰鼎的蟹黄酥,每次吃完都会眯着眼笑,像只餍足的猫儿。

    大人!

    张嬷嬷扑跪在青砖上,夫人她...她要回王家!

    墨凌川脚步一顿,望见廊下立着的两个王家嬷嬷。

    李嬷嬷鬓间别着金鹤纹簪——正是王老太君六十大寿时太后赏的。

    二人上前,躬身道:“姑老爷万福。”

    墨凌川冷笑道:不敢当,王家人隔三差五就来我墨府,莫不是把这里当做王家了?

    李嬷嬷躬身笑说:

    “姑老爷误会了,是老太太惦记大小姐嫁过来一直没有怀上,所以想接回去调理身体,好快些能给大人添丁。”

    墨凌川一听此话,指节捏得食盒咯吱响,神色拂过一丝慌乱。

    殿内突然传来玉器碎裂声,夹杂着王淑宁嘶哑的哭喊:

    让我死了干净!

    墨凌川眼底掠过阴鸷,抬脚踹开雕花门。

    满地狼藉中,王淑宁散着发髻扑在鸳鸯枕上,藕荷色寝衣滑落肩头。

    墨凌川将食盒重重搁在窗台,脸色隐晦的饶有意味。

    修长手指有些发颤,从袋子里取出点心盒,

    他瞧见香案上的碗里有残存的褐色汤药,眉梢紧蹙了半分,

    那是他让张大夫配给王淑宁每日饮的助孕汤,柳嬷嬷怎么没收拾掉?

    想起五年前太后赐婚时的话:墨家要借助王家的势力,这个重任你必须承担。

    夫君...

    王淑宁赤足扑来,腕上翡翠镯撞在他腰间玉珏上,

    你说过永不纳妾!为何上月刚带进门一个姜苡柔,又要来个薛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