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汤是帝王专用的汤池,氤氲的水汽中,姜苡柔披着龙纹大氅,缓步走入。

    宫人见她披着帝王的大氅,以为是今夜要被宠幸的美人,连忙上前伺候她更衣沐浴。

    姜苡柔褪下大氅,露出雪白的肌肤,宛若剥了壳的荔枝,水润剔透。

    舞衣缓缓滑落,纤腰盈盈一握,曲线曼妙,连宫人都看得脸红心跳。

    她踏入汤池,温热的水漫过她的肩头,乌黑的长发如海藻般散开,衬得她愈发妩媚动人。

    绣岭宫内,推杯换盏,歌舞升平。

    皇太后看向晋王,眉眼含笑:“哀家今年最大的寿诞愿望,便是晋王妃能生下一个嫡长子。”

    晋王夫妇起身,鸿乾还未说话,王琳琅便嘴快表功道:“母后,儿臣一定不负使命!就连太医都说,儿臣怀的一定是个男孩子呢!”

    低调点,鸿乾赶紧拉王琳琅坐下,扫了眼上座焱渊。

    皇太后满意地点头:“好,哀家高兴。”

    岳皇后看了眼焱渊,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焱渊帝十八岁登基,如今二十二岁,后宫只有两个公主,没有皇子,可皇太后却只盯着晋王妃的肚子,毫不避讳地偏爱小儿子,多少让人心寒。

    她剥了一颗枇杷,柔声道:“陛下,尝尝新鲜的枇杷。”

    宁贵妃也觉察出不对,讽刺道:“晋王妃,看你这肚子的形状,好似怀的是个女儿?”

    其他妃子纷纷附和:“是有点像呢。”

    皇太后转向焱渊,语气淡淡:“皇帝,母后还有一个愿望,希望你励精图治,给百姓一份更安宁的生活。”

    焱渊心中冷笑:合着你小儿子是享受的命,朕是劳碌牛马命呗。

    他面上波澜不惊,端起酒杯:“母后,儿臣敬您,祝您生辰吉乐,寿比南山。”

    皇太后刚端起酒杯,鸿乾跑过来:“母后,您不能喝了,儿臣帮您喝。”

    “孝顺孩子,你喝吧。”皇太后慈爱的把酒杯递给鸿乾。

    焱渊凤目轻扫,好一个母慈子孝啊。

    他不动声色地喝了酒,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从皇后(太皇太后)薨逝后,他得以回到母妃身边开始......

    看吐了这样的母慈子孝。

    心早就已经被冰冻。

    焱渊环视殿内的歌舞升平,只觉得乌烟瘴气,起身道:“母后,儿臣有些醉,回去歇着了。”

    众人齐刷刷起身,恭敬道:“恭送陛下。”

    月色中,焱渊走得并不快。

    一个黑影出现,是殿前司云影。

    低声道:“陛下,奴才已经查到,此次寿诞,王家给太后孝敬了一百万两银子。奴才担心这些银子会被拿去买粮草军饷。”

    焱渊停住脚步,双眸仿佛被黑暗吞噬,杀气逼人。

    抚摸玉扳指,冷声道:“盯死了,倘若一旦发现这些银子流出京城,马上截获。”

    拿出沉香佛珠手串,在月色下观赏,薄唇勾起一抹诡笑:“晌午东边花园,是晋王妃在偷看?”

    云影点头:“是,奴才让人打晕送她回去,并未伤到胎气。”

    焱渊的声音冷酷如冰:“给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一个教训,她不是笃定自己怀的是男孩吗?”

    啧,好似是在嘲弄朕生不了皇子,单单他鸿乾能成?

    云影会意:“奴才明白了。”

    焱渊拎着沉香佛珠,右手背在身后,继续往前走。

    龙纹皂靴踏出杀意的鼓点,月光将他隽美的容颜照得忽明忽暗。

    母后,您一定会喜欢儿臣送您的寿诞大礼。

    不一会儿,到了莲花汤宫。

    宫人躬身候着,焱渊往里走,却看到汤池氤氲中,似乎有个女人?

    温热的水汽,月光透过雕花窗孔洒在池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姜苡柔背对着入口,纤细的肩胛骨在薄纱下若隐若现,水滴顺着青丝滑落,在雪白肌肤上留下一道晶莹。

    她的耳朵微微动了动,红唇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来了。

    宫人们轻手轻脚地为焱渊褪去衮服,换上一身玄色古香缎浴袍。

    松散的交叉衣领半敞开着,露出线条优美的精壮身躯。

    他本就生得七尺八寸的修长身材,有力的肌肉,狂妄不羁的气质,极品的颜,深邃不见底的眼带着天生的帝王震慑力。

    好似天王下界的气势。

    焱渊踏着白玉台阶,脚步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姜苡柔缓缓抬起玉臂,指尖轻轻勾住薄纱外披的系带,动作优雅而缓慢,妩媚撩人。

    薄纱滑落,露出曼妙的身姿,水滴顺着锁骨滑入玲珑曲线,月光为其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焱渊的脚步顿了一下,眸色渐深。

    他踏入汤池,水花溅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姜苡柔闻声,先是红唇扬起一角,随即转身,看清帝王,故作惊慌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啊!”

    身子向后倾倒,缓缓沉入水中。

    她的乌发在水中散开,如同一朵盛开的墨莲。

    “姜苡柔!”

    焱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迅速扎入水中,游向她。

    手掌贴在腰间,将她带出水面,另一只手拍她的后背,语气急切:“呛到水了吗?”

    姜苡柔轻咳几声,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显得楚楚可怜。

    微微摇头,细若蚊吟:“没……没事。”

    她试图背过身去,脚下却一滑,险些再次跌倒。

    “别乱动!”

    焱渊低喝一声,将她拦腰抱起,往汤池边走去。

    姜苡柔的脸伏在他肩头,唇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

    她自幼在乡间长大,水性极佳,怎会轻易溺水?这一切,不过是她精心设计的戏码。

    和上回在莲花池溺水如出一辙。

    焱渊略带粗鲁将她按在青龙玉池边,姜苡柔忍不住轻“呃”一声,手伸到身后柔了柔后腰。

    薄纱外披被水浸透,紧贴在肌肤上,透出殷红的伤痕,大大小小,触目惊心。

    焱渊的目光骤然一沉,扣住她的肩膀查看:“这是他打的?”

    姜苡柔挣脱他,声音带着颤抖:“求陛下别问……”

    焱渊的指尖轻轻抚过她颈间的伤痕,眉头紧锁。

    那些痕迹不像是鞭打所致,更像是……情事留下的印记。

    帝王的脸色瞬间阴沉,甩开姜苡柔的肩膀。

    朕疯了?竟管起臣子的闺房之乐来了?

    姜苡柔敏锐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颤声道:“陛下,臣妇不小心走错地方,臣妇该死,这就离开。”

    她扶着青玉璧,缓缓起身,脚步虚浮,仿佛随时会跌倒。

    刚走出两步,被一只大手猛然扣住细要,拖拽入帝王怀中。

    如铁链般的手臂箍住她,低沉而危险问道:

    “你果真是走错地方的吗?难道不是勾引朕?从跳舞开始?让朕想想,亦或者从墨府那夜开始……”

    姜苡柔面上仿佛受到侮辱般,战战兢兢,细若游丝道:

    “陛下说什么?……求陛下不要再提那夜的事。”

    焱渊将她掰过来,面对着自己,大手从她后脖颈掐住,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她无法挣脱。

    他的冷笑中带着九五之尊的傲睨:“为何不提?被朕临幸,难不成让你感到耻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