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苡柔闻言,心中略有惊讶,拉墨凌川的衣袖:“大人,不可......”
墨凌川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无妨,你身子弱,受不得这苦。
他说完,转身道:动手吧。
张嬷嬷犹豫不决,“墨大人,您.....”
毕竟是太后的独苗亲侄儿,终究不敢违抗太后的命令。
竹鞭抽在墨凌川的背上。
鞭声清脆,每一下都带起一道血痕。
姜苡柔迟疑片刻,扑上去抱住他:“大人,不要......”
“柔儿,为夫是男人,该护着你。”
墨凌川将她护在怀中,任由鞭子落在自己身上,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
墨凌川强忍着痛,没有发出一点痛的声音,反而哑声宽慰:“柔儿,别怕,三十鞭子很快就打完。”
这是第一次,墨凌川为维护她违抗太后的懿旨。
姜苡柔的泪水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声音哽咽:大人......
汗珠从他鬓角落下,滑到脖子,流进姜苡柔手指缝隙里。
她眼睛一闭,撑起身子护住墨凌川,“太后娘娘惩罚的是妾,不要打我家大人!”
宫人自然求之不得,鞭子朝她飞舞过来,打到后背脖子的时候,墨凌川将她按在怀里,
“柔儿,你做什么,不听话吗?……”
墨凌川吃痛,剑眉蹙起“呃”了一声。
薛毓敏匆匆赶来,看到墨凌川后背鲜血淋漓,顿时慌了神。
冲上前,一把拉住宫人手中的鞭子:住手!别打了!是我说错了,姜苡柔没有冤枉我!
张嬷嬷一愣,“墨大人,既如此,老奴回去给太后娘娘复命了。”
薛毓敏跪在墨凌川身旁,心疼地看着他后背的伤痕,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大人,您何必......
墨凌川却顾不上自己,赶紧查看姜苡柔的情况:柔儿,你可有受伤?
见她脖子和后背上有几道长长的血痕,急喊道:朱清,快拿伤药来!
大人,您的伤......
薛毓敏强压下心中的嫉妒,拿帕子给墨凌川擦脸上的冷汗。
姜苡柔故意委屈摇头,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大人,妾没有冤枉敏妹妹偷盗耳珰......
墨凌川抬手擦去她的眼泪,柔声道:柔儿莫哭,我知道,我相信你。
薛毓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
本以为借此机会能让姜苡柔受罚,却没想到墨凌川竟替她挡下了鞭刑,甚至不顾自己的伤势,第一时间关心姜苡柔。
“大人,耳珰之事和妾没关系。”
墨凌川冷鸷道:“那我这身鞭子是不是拜你所赐?你惺惺作态什么?还不快滚!”
薛毓敏紧紧攥住手中的帕子,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终究不敢多言,起身离开。
走出凝翠阁时,她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怨毒。
“大人小心。”
朱清和语嫣扶着墨凌川和姜苡柔进了屋内。
墨凌川却执意先为姜苡柔检查。
他轻轻掀开她的衣袖,确认除了脖子和后背两道伤痕以外,其他地方没受伤后,才松了一口气。
大人,是妾身不好,让您受了这苦。
语嫣端来白釉瓷盆,姜苡柔用半湿锦帕给他擦了伤口,又拿起药瓶,小心翼翼地上药,指尖轻轻抚过他背上的伤痕。
“疼吗?”
她的眼里藏不住对他的怜惜,让墨凌川心中犹如吃了蜜般甜。
光风霁月的面容,因为伤痛虽有些苍白,却满是浓情缱绻,温声道:只要你平安,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拉过姜苡柔的头贴着他额头,柔儿,你一定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姜苡柔眸光中闪过一丝复杂,今夜墨凌川的举动确实让她感动,但不能阻挡她要逆天改命的决心。
“柔儿怎么不说话?”
墨凌川捏她脸,想要听她亲口说不离不弃的话。
姜苡柔抚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柔情道:“大人,妾本就是您的人,又怎么不陪在您身边呢?只愿大人对妾一直这样爱护。”
薛毓敏回到房中,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将桌上的茶具狠狠摔在地上。
咬牙切齿地低吼:姜苡柔,你凭什么得到大人的宠爱!
翠果小心翼翼地上前:夫人,您别气坏了身子......
薛毓敏冷笑:身子?大人眼里只有那个贱人,哪里还顾得上我的身子!
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既然大人如此护着她,那我就让她再也翻不了身!等着瞧!
翌日,华清宫,太极殿内。
焱渊身着蟠龙常服,金丝绣龙纹熠熠生辉,头戴紫金冠,乌黑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几缕发丝随意搭在肩头,衬得他愈发贵气隽美。
正坐在金丝紫檀木桌前用午膳,桌上摆满了十样精致菜肴:
蜜炙鹿肉、铁板牛肉、清蒸鲈鱼、翡翠虾仁、松茸炖鸡、蟹黄豆腐、八宝鸭、红烧狮子头、蒜蓉粉丝蒸扇贝、还有一道滋补的燕窝粥。
点心则是桂花糕和杏仁酥,一旁还摆着小巧的鎏金铜炉,炉中海鲜小火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全公公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开口:“陛下,昨夜发生了一件事。”
焱渊夹起一块蜜炙鹿肉,漫不经心地问:“何事?”
全公公低声道:“昨夜墨府的敏夫人和太后娘娘告状,说柔夫人诬陷她偷盗耳珰,太后老人家派人去鞭打柔夫人。”
焱渊手中的玉箸顿住,墨眉竖起,“然后呢?”
全公公察言观色,忙补充道:“陛下别担心,有人替柔夫人挨了鞭子。”
焱渊墨眉舒展,唇角微扬,将蜜炙鹿肉放入口中,慢条斯理地咀嚼:“是墨凌川?”
全公公点头如捣蒜:“陛下英明,确实是墨大人。”
焱渊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别说,母后有时候能给人惊喜,打得好。”
全公公欲言又止,支支吾吾道:“可……可……”
焱渊一脚踢过去,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可什么?舌头是不是不想要了?”
全公公忙跪地:“墨大人护着柔夫人令人敬佩,但是最让人感动的是柔夫人,她不顾一切冲了上去,也挨了几鞭子……”
焱渊手中的玉箸“啪”地一声拍在桌上,语气陡然转冷:“什么?墨凌川这狗奴才,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住,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