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景皓一张脸爆红。

    北国的天地,常年覆盖着冰雪,积年累月的萧寒。冷冽的风带着萧瑟的气息拂过窗前一副高绝清冷的面容,卷起他雪白的发丝。

    “都安排妥当了吗。”

    窗前的人眉眼肃寒如雪,声音似冰,没有半点温度。

    “回主上,沿路都已安排妥当,主上可随时启程。”桌案前笔直跪着一个死士,恭敬答话。

    “唔,下去吧。预备一下,明日启程。”窗前的人淡淡道。

    “是。属下退下了。”

    沿着那墨色的窗棂和灰暗的天光,一个瘦削高挑的身形缓缓转过身来,眉眼清淡,眸光似海,一头雪白的长发被萧瑟的北风吹起,纷纷扬扬落了满肩,映着他白的几乎透明的面容。

    白衣,白发,整个人仿若从冰天雪地的深渊之下爬上的鬼魅,唯有一双眸子是湛蓝色的。

    正是北国瑜帝——杨天瑜。

    宽大的袍子遮住了他青白的指尖,杨天瑜缓步走到桌案前,垂眸凝视铺陈其上的一张军机图。

    那是景朝的地图。

    冰凉的指尖缓缓划过纤薄的纸面,带出细碎的摩擦之音,莹白的指甲落在皇城之上,轻轻点了点。

    “陛下,午膳宣何人侍奉?”桌案前一个岣嵝的身形带着尖细的嗓音恭敬跪下。

    杨天瑜冰冷的目光扫过朱漆托盘上二十四个木制名牌,指尖如风一样拂过,在其中四个名字下方叩了叩——

    “明日里朕要出宫。今日——便多给他们一些机会吧,四人都宣来。”

    “是。”跪着的内侍恭敬退下。

    不多时,门口便响起了四个男子整齐恭敬的声音:“给陛下请安。”

    杨天瑜指尖微挑,对着门口轻轻一勾,四人便鱼贯而入,姿态各异围在杨天瑜身旁。

    浓郁的龙涎香气瞬间充斥了整个御书房。

    杨天瑜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唇角露出一丝凉薄的笑,声音轻柔,却尖刻得如同塞进了一把冰雪:“是谁用的龙涎香?”

    “陛下——是妾用的。”其中一个男子面色带着羞赧微红,袅糯跪下,一双剪瞳秋目盈盈而垂,看着便让人心生怜惜。

    “是你?”杨天瑜凉凉的笑了一声,尖锐的指甲掐住他的下巴,在他莹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指尖微微用力,鲜血便从此人细嫩的肌肤上渗了出来。

    “啊——疼,陛下,疼。”身下跪着的人哀求出声。

    “龙涎香?凭你也配。”杨天瑜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无端让人寒毛倒竖。

    “陛下!陛下饶命!不敢了!妾再也不敢了!”男子惊慌失措,立刻伏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来人。”杨天瑜淡淡唤道。

    立刻便有侍卫躬身向前。

    “拖出去,毁了他的脸,剜目割舌,送到下九坊。”

    尖锐刺耳的求饶声破空而出,又迅速消散在冰寒的空气中。

    剩下的三个男侍面色清淡如常,继续乖顺垂眸侍奉。

    一切平淡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杨天瑜饮下身下的人递上的一盏酒,唇角含笑,眸光悠远,懒懒向着对面墙上一副弘大的人像上看过去。

    苏景皓。我来了。

    十五前景朝皇宫的惊鸿一瞥,半个月前大栾国的匆匆一叙,不知你可还好?

    ——

    景朝皇宫,永夜宫内。

    林默刚结束暗卫的操练,沐浴更衣,带着一身清爽的气息歪在桌案前看一本话本子。

    苏景皓下朝换了常服,脚步飞快掠过来,推门而入,带着几分欢喜。

    “阿皓今日格外开心,朝上有什么喜事?”林默看他一脸欢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