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皓冷冷看着他:“处置了。”

    “阿皓!他不小心的。一个孩子。”林默收回了手,一脸警惕看着他。

    二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无声对峙了一会儿,苏景皓终是叹了口气。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交给元初带回宫里罚了。”

    林默张口还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

    这已经是宽待了。论说起来,伤的是一国主君,罪同谋逆。

    林默顿了顿,修长的胳膊拢住了苏景皓光洁的后背,温热的脸贴在他的身后。

    “阿皓,谢谢你。”

    苏景皓重重叹了口气:“阿默,自从有了你,我好像越来越没原则了。”

    谁不是呢。

    林默在心底哀叹。

    自从有了苏景皓,他不得已接受了人和人之间的不平等,不得已接受了动不动下跪,动不动受罚,不得已接受了生命逝去是一句话的事。

    他自己的手里,过了多少条人命,他已经不敢数了。

    可是回头再看看走过的路,他竟然觉得,这些本就是应该发生的。

    是这个时空改变了他,还是他适应了这个时空?

    林默渐渐觉得,自己是真的,和景朝,融为了一体。

    举手投足的习惯都渐渐像极了这个时空的人。

    或许他已经是凌漠。

    他继承了凌漠的身体,继承了凌漠的功夫,逐渐让自己的灵魂融入了这个躯壳。代替凌漠继续看这个世界。

    去爱眼前这个难得的人。

    ——

    大栾国的皇城内新开辟了一条宽阔的街道。

    街道的入口,高高的牌匾,金钩铁划上书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景街”。

    这是大栾国新建的一条街道。整条街道的建筑风格都是参照景朝的风格来建的。

    街道的入口最好的位置,左右两侧,入目便是两家大气华贵的酒楼。

    敬亭楼。

    两家酒楼一左一右占据了景街最抢眼的地理位置,同样的店名,不同的装修风格。

    左边一家,风雅高洁,吸引了不少文人墨驻足入内。

    右边一家,华丽贵气,许多商贾大户都爱在那里招待贵。

    两家分明是不同的风格,门口接待的小厮,乃至里面招待的店小二,却都是训练有素,彬彬有礼,进退得当。加上整个建筑外观的互补配合,倒显得相得益彰。

    敬亭楼的三层,留了一排上好的房间,日常有专门的小厮负责洒扫,不论其他房是否满房,这一排房间都不对外营业。

    听说是留给景朝的贵的。

    此刻三层的一间上房内,门窗紧闭,凌波和凌酒正相拥在一起。

    初夏的暑热初起,房内放置着冰块去热,一丝丝半透明的水汽在室内缓缓流淌。

    驱不散榻上两个少年的灼热。

    凌波伏趴在榻上,仍是不死心的回头看着凌酒。

    “阿酒,你都好多次了……是不是也该……轮到我了?”

    凌酒刚刚探过身去,闻言秀气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你当初说好的,如果有来世,你什么都让着我。再也不和我争。”

    “哎可是……”凌波梗着脖颈,伸手抱住他窄窄的腰肢,“要不,就这一次?”

    凌酒一把将他压了下去,修长的指节压住了他漂亮的肩胛骨,软唇贴靠上去,轻啄了一下他的耳尖。

    “半次也不行。以后,就这样了。”

    “唔——”

    凌波还想争辩什么,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压了回去。

    眼角顿时泛出一丝湿濡。

    似是觉得重活了一世得来不易,日日都要珍惜着过,重生之后的凌酒愈发放肆,不讲究地方也就算了,以前的怜惜也散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