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在我心底凌迟了这么多年,我怎会被区区冰凌所伤。

    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可。

    可是你好恨我。

    我把你强行带走,我只想让你看看我为你布置的家呀。

    北国千里冰封,终年积雪。我唯一想的就是把你借来。

    我想和你一起在雪中走一遭。

    若是能与你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了吧。

    可是你好恨我。

    即便我跪在你的面前,双手把我北国的江山托付而上,你依然恨我。

    那一晚的风雪之下,尘满面,泪如霜。

    最终你还是任他把我烧成了灰。

    但是你知道吗,我一点都不难过。我说的是真的。

    我很欣慰。

    挫骨扬灰,我就能化作风。化作雪,化作尘埃,化作空气。

    处处不见我。处处皆是我。

    常伴与你。

    谢谢你给我的一场大火。北国太冷了。

    把我烧了吧,为你取取暖,也好啊。

    我便当所有的火焰灼烧,干柴碎裂,都是你来世愿许我的吻。

    阿皓,你冷不冷?

    烧了我也好,你就可以暖和一点了吧。

    火舌灼烫,撕裂我的身体,覆灭我的发丝。

    可是我一点都不痛。

    你决绝回头,一个眼神都不曾留,那才痛。

    死亡并非刻骨铭心。你的离开,才是。

    阿皓,魔道之人并非未给我留生路。但如果要以伤害你为代价,我绝不出手。

    我情愿死在你的手里。如此哪怕午夜梦回,你是否也能想起,曾经让一个人挫骨扬灰?

    火舌灼烫,撕裂我的肉体,却覆灭不了我的灵魂。

    烈烈赤焰里我忽然想起,那些死在我手里的亡魂。我的父亲,我的兄长,以及那些如诗如画美好年纪的男宠们。

    他们死的时候,也痛吗。

    可是我一点都不痛。

    只是在烈烈赤焰里,我想起了我们初见时,你的眼睛。

    只那惊鸿一瞥,便在我心里化成一尾流萤。

    至此,我的世界沧海无波。

    对你的爱,如沉寂压抑的波涛。

    阿皓,我爱你。至死亦不愿伤害你。

    刚到辰时。

    林默歪着身子靠在坐榻上看书。苏景皓上朝去了,林默对外面看了看时辰。

    心里正琢磨着人快来了,耳边就听见了呼呼的步伐声,裹着清晨微凉的湿气,像一小阵旋风一样,扑啦一下就到了林默的眼前。

    “这么兴冲冲的做什么?有好事?”林默放下手上的书卷,抬眼对着面前一身龙袍都还没来得及换的人弯起了眉眼。

    苏景皓扬起下巴,眉梢微挑,眸子发亮:“专门给你定制的龙凤副座已经做好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早在半个月前,苏景皓和林默会同礼部商讨大婚典礼的时候,就提过要在龙椅旁边设一个龙凤呈祥的副座,规格,用料,都要对着御用龙椅的标准来。

    这可把礼部工部都整了个人仰马翻。

    如此重大的事情,还是史无前例的副座,千百年来也从未听说过后宫哪一位有过如此殊荣和地位。

    从黄金的锻造,椅子的打胚,雕刻,点彩,打磨,刻缕,全都是极其重要技术活,如此昂贵的材料,万一有个弄错了可就麻烦了。

    这会儿半个月过去了,可算完工了。

    林默立刻抬起了头:“好呀,走,去看看!”

    苏景皓过来牵起林默的手,二人并肩刚走出两步,林默忽然手心一紧,攥了攥苏景皓的手掌。

    苏景皓回过头来,一脸疑惑。

    “你去换身常服,穿着这身龙袍我觉得憋得慌。”林默有些不满的皱了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