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街的一处四合院大门敞开,左边挂着牌子写着“西海居委会”,右边挂着的是“西海派出所”。
居委会和派出所在一个地方,倒是省了多跑路了。
进了居委会的三间屋,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短发中年妇女啃馒头呢。
桌上放着一个陶瓷罐子,从味道上来初步判断,应该是臭豆腐。
“找谁啊?”妇女看了一眼问道。
“找居委会!”
“我叫周淑英,是居委会主任,你啥事儿?”周淑英用筷子夹起一块臭豆腐仔细的涂抹在馒头上,很享受的咬了一口。
“不是,你不认识我?我就住水车胡同!我爸过世还是找你办的手续呢!我去滇省插队也是找的你!”
“我为啥要认识你?水车胡同住的人多了,我都得认识?”周淑英嘴里包着臭豆腐味馒头含糊着说道。
郝建决定先礼后兵,耐着性子说道:“行,我住在水车胡同12-5,叫郝建。
现在我们家被对门12-3的刁桂花和张连生一家给强行霸占了。作为居民,我希望居委会能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你的房子,怎么能被别人给霸占了?”
“因为我插队去了滇省,我家人都走了。昨天回来才发现,家被人给占了!”
“你既然是插队到了地方,户口就不在这了才对啊!”周淑英终于吃完了馒头,也终于把臭豆腐给盖上了。
但是屋里的臭味好像粘稠的鼻涕一般经久不散。
“我的户口在不在这,这房子是我爸他们原单位分下来的,也不能让别人强占了去吧?”
周淑英又拿出来一个大茶缸子,从抽屉里拿出一罐茶叶,给自己沏了一缸子的茶:“你这次回来是休探亲假还是怎么着?”
“周主任!我是不是休假,和别人强占了我家的房子有关系吗?怎么着,你是不想给我解决?你收了刁桂花的好处了?”
周淑英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差点把茶缸子都掀翻了:“哎!郝建!你这是什么话?我虽然只是个居委会主任,那也是国家干部!
我怎么能收群众的好处呢?你别血口喷人啊!”
“我就是随口一说,周主任你不用自己对号入座吗!你就说这事儿你管不管吧!”
“居民间的矛盾,我当然会管了!说说是咋回事吧!”
郝建就把自己家被偷的事儿说了一回。
周淑英拿起笔随手在纸上记录了几笔不知道是什么,说道:“行,你这事儿我知道了,等有空了我会去调查调查情况的!你回去等消息吧!”
“不是,有空?好像你现在就没什么事儿吧?”郝建问道。
“哎,我怎么就没事儿了?你的意思是我吃白食的?你知道我们居委会管着多少人吗?我一天天从早忙到晚,你说我没事儿?”
“啊,那你啥时候有空给我解决?”
“我……”周淑英拿过一本笔记本翻了翻,好像在查找什么记录,但是还是把笔记本合上了:“这两天没空!等有空了再说!”
“嗯,行,那我就等等!”郝建也不甘示弱,就在周淑英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了美美的吸了一口。
“哎,我说郝建!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要妨碍我们的正常工作吗!”
“啊?我妨碍你什么工作了?我就是听你说自己挺忙的,就好奇你天天都在忙什么。
怎么,你们居委会的工作还不能让群众监督吗?”
周淑英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索性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每天从早忙到晚?”
“我这是在学习最新的指示和精神!”
“呵呵……”
周淑英只觉得如芒在背,又坐了一会儿终于坐不住了,开门出去了。
“周主任,你这又是要去哪儿啊?”
“我去哪儿你管得着吗?你出来!屋里没人了,丢了东西你负责啊?”
“我这事儿你什么时候处理啊?总得给我个话吧?”
“不是告诉你了吗?有时间我们会调查这件事的!”
“行,那我找派出所处理。”
“你找啊!谁没让你找啊?”周淑英直接把门上了锁,扭着肥硕的屁股走了。
“哼……”郝建冷笑一声进了隔壁派出所的办公室。
“你有什么事儿?”一个二十多岁值班警察问道。
“我房子让人给抢了。”郝建又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嘶……还有这种事儿?”小警察一脸懵。
他刚上班时间不长,听说过丢老母鸡的、丢自行车的,头一次听说有丢房子的!
这事儿该怎么处理他也拿不定主意了,于是去问自己的师父。
老警察喝了口茶说道:“咳,就是个住房纠纷吗,这事儿啊,你应该先找居委会,让居委会出面调节一下!”
“找了,居委会说没空!怎么,你们也没空?也要学习?这算不算不作为?”
“你这小同志怎么说话呢?谁说我们没空了!小李,你去跟着他看看,给他们调解调解!”
“得嘞,走吧!”小警察拿起帽子带上,跟着郝建一块儿出了派出所。
回到了四合院,郝建指了指被锁着的门:“这就是我家了。”
“抢你房子的人呢?”小警察问道。
“主谋叫刁桂花就在对面东厢房里住着呢。现在住在我家里的叫张连生和何佳梅,应该去上班了。”
小警察点点头,又去敲东厢房的房门:“开门,警察!”
敲了几下屋里没人回应。
倒是有几个家里呆着的老头老太太出来看了一眼。
“大爷,这屋里有人吗?”小警察问道。
“不知道!”看热闹的纷纷摆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正在这时,东厢房里传出小孩儿的哭声。
小警察又敲门道:“刁桂花同志!请你开门!我是派出所的民警李华!关于西厢房的归属问题,我了解一下情况!”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郝建嘿嘿一笑:“我有个办法让她出来!”
“啊?什么办法?”
郝建指了指门上的锁:“把锁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