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明珠没想到就连段瑞都不肯帮她了。
一时间,她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似的,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段瑞,声音都在颤抖:“瑞哥哥,你……你不是一直很爱我吗?你不是说过什么事情都愿意为我做吗?为什么你也要逼我?”
段瑞直视着她,平静地说道:“明珠,我当然爱你,否则,就不会帮你隐瞒我受伤的真相。”
此话一出,桑明珠蓦地瞪大了双眼,她眼神惊慌地乱瞟,假装自己听不懂,“瑞哥哥,你不是自己意外坠马受的伤吗,怎么……跟我可没有关系啊。”
“坠马……”段瑞呢喃着这两个字,他的眼底有猩红涌动,“是啊,好端端的,坠马坠到了崖底,若不是我命大,你如今就该与何献北双宿双飞了吧?”
“我没有!”桑明珠心跳如鼓,她不知道段瑞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但是她知道,目前的状况对她而言非常不利。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她虽然嘴硬,可是慌乱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段瑞见状也没再说什么,他只是自嘲一笑,没想到他对桑明珠一往情深,可是桑明珠却只是把他当成垫脚石。
而他这块垫脚石不合脚之后,桑明珠又想杀了他,另攀高枝。
这样无情无义的女人……他恨啊!
“成亲吧。”段瑞说,“今晚过后,你与我就是夫妻了,从前的事情我也不会再追究。”
段瑞到底还是给了桑明珠最后的机会。
可是桑明珠仍旧挣扎着,“我不嫁,你受伤的事情只是意外而已,不关我的事!”
然而桑明珠被好几个婆子给摁着,不论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得。
就在这时,桑明珠不经意抬头,却看到了主位上一个让她恨之入骨的身影!
“桑寒枝,你怎么会在这里?”桑明珠先是一愣,而后瞬间反应了过来,“是你对不对?是你算计了我,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桑寒枝笑了笑,用着感慨的语气说道:“难为你终于瞧见我了,但是你要说算计,那也不至于。我只是被段夫人请来做见证的罢了。”
“一定是你!”桑明珠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她恨得咬牙切齿,“是你骗了我,是你让我连夜离家,是你与这些人狼狈为奸地陷害我!”
段夫人猛然看向了桑寒枝,她方才就奇怪呢,桑寒枝是怎么知道桑明珠会逃婚,又怎么会走那条路的,原来……
原来一切都是她的算计,是她桑寒枝,亲手把桑明珠“送”到了段家!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桑寒枝言笑晏晏地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桑明珠。
“你!”桑明珠双目发红,而后她突然哭喊道,“姐姐,我们可是亲姐妹啊,你怎么忍心让我进这个火坑?”
“哦?你居然也知道这是一个火坑?”桑寒枝微微挑了挑眉,“可是你当初又怎么忍心算计我替你出嫁呢?说是亲姐妹,可我们,又哪有一点亲姐妹的样子?”
她们互相算计,互相捅刀子,明明应该是仇人才对。
看着桑寒枝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让桑明珠的心如坠冰窟,她想起了这段时间以来桑寒枝给她的“帮助”,明明……明明桑寒枝应该帮她啊!
“你不能这样……”桑明珠尖叫着说道,“难道你就不怕被我牵连吗?你应该帮我啊!”
“骗你的话你也信?”桑寒枝嗤笑道,“我若是不那么说,你怎么会上当呢?好妹妹,其实,你做的那些事情根本就牵扯不到我身上。如今你即将成为段家的少夫人,你的名声于我而言,就更无所谓了。”
桑明珠不可置信地摇着头,“难道……难道你就不怕北哥哥找你的麻烦?”
“你以为何献北真的会帮你吗?”桑寒枝笑了,笑着桑明珠的愚蠢,“何献北若是敢觊觎有夫之妇,都用不着我出手,外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他给淹了。”
“更何况你有什么价值值得何献北为你不顾一切?”桑寒枝毫不留情地嘲讽道,“他如果真的出手帮你,今晚,你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沦落至此。桑明珠,你还不明白吗?你已经被何献北给抛弃了啊。”
一切的一切都串联了起来,桑明珠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为什么何献北会丢下那只荷包,为什么何献北会一直哄骗她,为什么何献北会满口答应帮她……
原来那都只是嘴上说说罢了,何献北……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帮忙啊!
“我不信!不是这样的!”桑明珠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北哥哥不会骗我,他说过会帮我的,他答应过会娶我!”
情急之下,桑明珠不管不顾地喊道:“我不会嫁给段瑞,我要嫁给北哥哥,我要做何家的少夫人,我要做一品诰命,我要一生富贵荣华!”
“做你的春秋白日梦去吧!”段夫人怒火中烧,“噔噔噔”跑两步跑到桑明珠跟前,“啪啪啪”扇了她几个巴掌。
段夫人的手勾下了桑明珠的面纱,她那张伤痕交错的脸暴露于人前。
段夫人愣了一下,而后骂道:“呸,丑得跟个鬼似的,也敢嫌弃瑞儿!”
周围的下人们也齐齐一愣,他们从前不是没见过桑明珠,只是没想到桑明珠如今居然变得这么丑了。
可是段瑞却默默地笑了,丑八怪和残废,怎么不算绝配呢?
“啊啊啊!”桑明珠崩溃大叫,“走开!走开!我的脸会好的,我不嫁,我死也不嫁!我爹爹不会放过你们的,北哥哥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像是疯狗一般吱哇乱叫着。
段夫人气血上涌,又连着给了她好几个巴掌。
而后吩咐道:“把她的嘴给我堵上,摁着她拜天地,一会儿再将她绑了送去洞房!”
“不!!”桑明珠发出绝望的尖叫,“瑞哥哥,你救我,救我啊!”
可段瑞没有动作,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段夫人整理了一下衣裳,重新坐了回去,她对着桑寒枝讨好地笑了笑,“让裴夫人见笑了。”
“无妨。”桑寒枝也笑着说道,“二妹妹她性子跋扈,往后还需段夫人你这个做婆母的多多教导才是。”
段夫人听出了这话中的深意,忙点头道:“这是自然。”
正说着,桑明珠已经被人给堵住了嘴,摁着跪在了地上。
段夫人吩咐小厮在外面点了一挂鞭炮,而后道:“开始吧。”
大厅里到处都是鲜红一片,红烛摇曳,落下淅淅沥沥的烛泪。
“一拜天地!”
桑明珠被死死地摁在地上,她不肯拜,便有婆子按着她的头逼她行礼。
“二拜高堂!”
又一只手抓着桑明珠的发髻,随后又摁了下去,这一拜,恰好是拜的桑寒枝。
桑寒枝笑靥如花,她稳坐高位,冷冷地盯着桑明珠。
桑明珠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望着桑寒枝的目光里全是恨意。
“夫妻对拜!”
桑明珠被七手八脚地调转了一个方向,段瑞坐在轮椅上,自然是不用跪的。
可一只手死死地将桑明珠的头按了下去,因为离得近,她的头恰好磕在了段瑞的脚背上。
屈辱感如同潮水一般将桑明珠淹没。
“送入洞房!”
桑明珠又被几个婆子给提了起来,推搡间,她嘴里的布条被吐了出来,她扭头望着桑寒枝,厉声咒骂道:“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迎着她赤红的双眸,桑寒枝笑得真诚,“我等着你,好妹妹,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份厚礼呢,你可一定要‘好好’收下。”
桑明珠被这话给气得眼前发黑,她突然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