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就不信你能次次逃过。”

    陆衍深邃黑眸盯着敏柔离去的方向,身影渐渐与黑夜重合,转身进了屋子,看到表弟的惨状,说出的话虽是责备,但依旧难掩关心。

    “你说你,就是不听劝,当初我们好说歹说,你就是不听,偏生要吃这么一遭苦。”

    怀王心里憋着一股委屈,在看到陆衍的那一刻,彻底憋不住了,委屈的掉眼泪。

    “表哥,我错了,我不该一意孤行,反倒连累你和楚衡来救我。”

    楚衡朝陆衍努努嘴,起身把位置让给他,眼神仿佛在说瞧你把人弄哭了,赶紧去哄。

    在他眼里怀王和弟弟一样大,都是些小屁孩,弟弟倒还好,起码娶的媳妇是公主,怀王就比较惨了,遇上个毒美人,一言不合就折磨人,这谁遭得住。

    陆衍俊脸微沉,坐到了床榻前,看着哭泣的表弟,叹了口气,拍了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谁都有看错眼的时候,你也别难过了,多大点事,你现在要振作起来,姑母还等着你救呢。”

    怀王怔了片刻,眼眶微酸,强忍着泪意说:“母妃估计心里都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了,表哥,要是你是母妃的儿子就好了,母妃一定会很高兴的。”

    “表弟,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你在姑母心中永远都是单纯的孩子。”

    陆衍听到怀王孩子气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表弟是真的不适合做皇帝啊,优柔寡断,耳根子太软了,将来难免听信小人谗言,到那时自己可就没有退路了。

    不经想到那个世界的自己做了皇帝,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联,他猛地想起当初湖阳公主送他的生辰礼,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玄机。

    既然表弟不适合,那他就来尝试挑起这大梁。

    楚衡也搭话:“王爷,你说你混的也真够惨的,堂堂王爷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偌大的王府都被她控制,你该上点心了。”

    王府这么多侍卫,明里暗里足足几百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怀王只觉得羞愧,把脸又闷在枕头下低声抽泣。

    “表哥,我好没用,楚衡骂的对,你们就应该早点骂醒我的。”

    陆衍抬腿踹了楚衡一脚,黑眸瞪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你惹他干什么,惹哭了你来安慰啊。

    楚衡摸了摸鼻尖,他又不是故意的,谁能知道怀王眼泪这么多。

    “王爷,你其实也很不错了,就是你遇人不淑,别说你了,就是陆衍遇上敏柔,不死也得褪层皮。”

    陆衍提醒道:“表弟,敏柔刚被人救走了,之后你还是要小心点,免得她跑回来再祸害你。”

    怀王一听这话,当下不哭了,一骨碌爬了起来,郑重其事地宣布:“表哥,从今天起,我要和敏柔一刀两断,再见面我们就是仇人。”

    陆衍挑眉,似是不相信他说的,但还是很给面子的鼓励:“你早该这样做了,姑母要是知道你脱离苦海,没准有多开心呢。”

    怀王想到被禁足的母妃,眸中的光芒黯淡了几分,母妃因为他被父皇责罚,他却不向着母妃,她一定对自己很失望。

    “表哥,明日我就进宫求父皇解了母妃的禁足。”

    陆衍见他如此冲动行事,再次坚定了内心的决定,赶忙开口制止,生怕他的莽撞影响了计划。

    “表弟,此事不着急,你先把身体养好,你这身上全是伤,万一被皇上发觉,你也不好解释,关键你要是说被一个女人算计,这说出来也不光彩。”

    怀王想了想觉得陆衍说的有几分道理,他的身上全是伤,而且这段时间王府里被敏柔搞得乌烟瘴气,他也得抽时间处理一波下人。

    “表哥,你说的在理,还好有你帮我,不然我都没有头绪。”

    陆衍又说了些鼓励安慰的话,嘱咐他好好养伤,有事就来国公府,之后便拉着楚衡跑路了。

    “陆衍,你们真的要把宝都押到怀王身上?”

    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楚衡瞥了眼四周,见没人才敢小声问。

    不是他看不起怀王,实在是对方不中用,堂堂王爷,府里那么多亲卫,还能被一个女子控制住,折磨的不成人样,这样的人关键就算坐上皇位他也坐不稳啊,迟早被人从龙椅上拉下来。

    陆衍闻言,英俊的脸上,始终一片云淡风轻。

    “那不然呢,你觉得除了怀王,我们还能支持谁。”

    哪怕陆衍心里有了决定,他也不会和任何人透露,此事关联重大,稍有不慎就会落个满门抄斩的结局。

    楚衡也是个胆大的,开始分析起朝堂的局势来。

    “皇上就四个皇子,楚王老大,占了个长,处处占了先机,样样都要拔尖,再有贤妃吹枕头风,自然而然得了皇上的偏爱。

    但他那人你也知道,好大喜功,自命不凡,见不得别人比他强,睚眦必报,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了,他要是登基了,第一个收拾的就是镇国公府。

    旁人不知道,但我还能不了解你吗,把楚王踹进茅坑的人定是你安排的,你和他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你觉得他当了皇上,能不找你算账吗?”

    陆衍也没说话,停下脚步,目光在楚衡身上静静地一扫,神色如常,并未流露分毫情绪波动。

    楚衡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可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陆衍,你说句话啊,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陆衍勾了勾唇角,饶有兴趣道:“你说的颇有几分道理,继续。”

    这小子没想到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其实运筹帷幄,这样的人才他可不能轻易放过,必须得好好奴役。

    楚衡得了夸奖,有些飘飘然的感觉,挺起胸继续道:“所以无论谁登基,楚王第一个不行,再说安王,他就有点惨了,皇上为了给楚王腾位置,把安王当成了活靶子,一通操作后,安王出局了,直接被皇上废了亲王,贬成郡王,他基本上与皇位无缘了,也是个可怜虫。”

    “眼下就剩下端王和怀王,端王此人太过圆滑,不宜深交,要是将来对方得了势,首当其冲受害的就是有功之臣,怀王又是这情况,唉!愁啊,陆衍,你就不担心镇国公府日后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