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四年正月十八日,你被吴信俘虏的消息传到前线。

    冀州军哗然。

    虽然冀州士族豪强们很快便反应过来,纷纷一齐压制住了这则消息,但后方溃军的四散,还是不可避免的证实这则消息的真实性。

    冀州军士气低落。

    同时,冀州的士族豪强们也发生争吵。

    一部分人希望长安荀氏推举新的盟主,继续抗敌。

    一部分人希望长安荀氏跟“反贼”进行和谈。

    对此,长安荀氏选择了沉默。

    毕竟他们内部也出现了矛盾。

    失去了你的统帅,族长又不在。

    不可避免的导致了一些人心思开始活跃起来。

    有人提议——

    “荀氏作为天下名门,理应为天下做出表率,习族老(荀固安)之风,宁死不屈。”

    “怎可为担忧继任者的死活而畏缩不前?”

    这一言,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

    可你的支持者却对此表达了反对。

    这是没有争议的。

    因为不仅是皇室中,有着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

    就连你们士族内部也同样如此。

    交错盘根的利益,让你的支持者们根本不可能同意。

    因为如果你死了也就算了,但你现在却没死。

    双方争吵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直至——

    大夏四年正月十九日,小心谨慎,重新辗转回前线的吴信再次开始了他攻伐的脚步。

    尤其是在他真正把俘虏的你绑于两军阵前之时,本就低落的冀州军士气,在瞬息间就失去了战意。

    同年正月二十一日,吴信势如破竹,连破三城。

    而尽管部分冀州士族豪强们选择了继续抵抗。

    但更多的冀州士族豪强们,却反而选择了观望。

    甚至就连吴信进军途中,都出现了有些城市丝毫不抵抗,直接开城投降的盛景。

    但这也并非是他们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只是在他们看来——

    失去了你的统合,冀州明显就已经大势已去罢了。

    所以…

    与其继续拼死抵抗,为何不保存实力呢?

    毕竟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吴信就算占尽冀州,也根基薄弱。

    因此,想要真正坐稳冀州,最后还是得依靠他们。

    至于为什么他们前后变化,亦或者说抵抗的心思能消散的如此之快?

    这也是因为看你被俘虏之后,也并未直接被斩杀的原因下。

    人都有着侥幸心理。

    尤其是在一切都未尘埃落定之前。

    大夏四年二月,吴信率军抵达邺城。

    可这个时候,长安荀氏内部却依旧谁也无法说服谁。

    但为了家族的延续,争吵声中。

    他们还是达成了一个统一的意见。

    也即是——

    开城投降。

    大夏正月二月三日,邺城在荀氏的主导下,没做丝毫抵抗,便开城降于吴信。

    冀州陷于贼手。

    恭喜解锁立绘

    吞冀——吴信

    “星火已成,士族匍匐!”

    立绘上。

    吴信骑着战马,立于大纛之下,周身是无数身披甲胄的军兵,他们在保卫着自己的领袖。

    兵刃闪烁着寒芒,彰显着他们的威势。

    面前,一名身着寻常百姓穿不起服饰之人,双手举起降表,微微低头不敢直视。

    其身后,无数相同的人,分列两侧,垂着头颅。

    败了。

    败的彻彻底底。

    看着眼前的立绘,荀瑾瑜沉默着,面色显得有些难看,甚至于额头都青筋浮现,一副强忍着的姿态。

    可其实,这一结果也没出乎她的意料。

    毕竟士族豪强就是这样。

    失去了能把他们拧成绳的领头人。

    软弱的本性,亦或者说自保的秉性就会占据上风。

    更别说,输了就是输了。

    她也不是嘴硬,不肯承认自己失败的人。

    所以正常来说,荀瑾瑜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如此失态。

    因此,能让她这般表情的其实是另有其人。

    “唉———”

    幸灾乐祸的叹息声在荀瑾瑜耳边响起。

    苏婉清伸着一只手掌,在荀瑾瑜面前晃悠,嘴中还假惺惺安慰道:

    “没关系的,你也不必难受~”

    苏婉清拉长着语调,带着阴阳怪气,而眼神透露出的无辜,更像是带着一丝挑衅。

    “毕竟你能力也就那样了嘛,输给夫君也挺…”

    未等苏婉清说完。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荀瑾瑜终究是没压住心中的怒气,朝着她喷出了口水。

    “你好意思说我??!”

    犹如破防的声音,带着些许尖锐。

    令刚刚还幸灾乐祸的苏婉清不敢直视,心虚的吹了一声口哨。

    “你自己看看你那边!?”

    “有资格跟我…狗叫吗?!”

    荀瑾瑜平平无奇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怒气冲冲的眼神,似乎要烧死苏婉清一样。

    “什么叫狗叫?”

    苏婉清不开心了。

    随即瞥了自己一眼消息栏。

    大夏四年二月三日,历经十数日之久,你终于击溃叛军,收复了原先被叛军们占领的司隶各城。

    叛军首领被你凌迟而死。

    叛军被屠尽,作成京观威慑。

    反正只要造反的,你丝毫不关注其身份高低,一视同仁。

    同时,这次的胜利,也使得你的威势更上一层楼。

    毕竟你又一次捍卫了司隶士族们的利益。

    尽管…

    这次他们也是被动的。

    可看在你麾下军兵们的刀剑,和还有一些其他因素的考虑下,他们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你的功绩。

    因此,在你率军回归长安城之时。

    百官向你俯首。

    皇帝亲自执鞭在前开路。

    你受封——

    汉王。

    长安城内,所有人都在为你的胜利欢庆,为你又一次拯救了大夏社稷而欢庆。

    然而,掩盖在这片欢庆之下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危机。

    一朝英雄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

    二皇子的出逃。

    凉州的场景一闪而逝。

    冀州的陷落。

    吴信的脸庞一闪而过。

    益州的混乱。

    土司们站在一座城池上欢呼。

    武夫们的野心。

    幽州若隐若现。

    大夏朝廷虚弱不堪的事实,似乎再次展现在了世人的眼前。

    那么…

    那些支撑着天下稳定的士族豪强们又会做出什么选择?

    北方的互相攻伐混乱,岁月静好的南方宗族中,又会有人多少人觊觎那高高在上的权势?

    很好,一看便是——

    万物复苏,马上就要出现勃勃生机的场景的意思。

    但…

    反正现在还没发生不是吗?

    想到这,苏婉清满脸傲娇,继而对着荀瑾瑜表示:

    “反正我平叛赢了,你打吴信输了!”

    “你就是…。”

    苏婉清笑着伸出手,大拇指朝下。

    “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