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宿,床榻晃动的声音终于停止。
两腿内侧火辣辣的刺疼,虽然已经上过药,但药效过后,还是压不下那股灼烧感。
温梨小心翼翼错开双腿,尽量让自己躺得舒服些。
萧行严察觉到她的变化,伸手就要来查看,被温梨按住。
看她疼得脸色扭曲,他二话不说就要下床去传太医。
温梨一把拉住他,“不许去。”
大半夜传太医,还是因为这种事,简直臊死人。
“我没事,就是被你磨破皮了而已。”
说完自己都羞红了脸。
萧行严认真查看她神色,确定她真无不妥,这才自责道:“是我太心急,对不住。”
整整一年,也难怪他。
温梨没有责怪他之意,毕竟这一年多,他宁可自己解决,也不找别的女人侍寝。
所以他要,她也没拒绝,不想因着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难以承受,他便不敢强来。
温梨心疼他,悄悄在他耳边出了这个馊主意。
等他结束,她头脑虽然清醒着,人却力竭般瘫软如泥。
看来体力还是不行,都没身体力行就已经承受不住。
怪不得爷爷要让她出了月子也继续温补锻炼。
等他收拾干净,抱着她准备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正要睡过去,却恍惚间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
倏地睁眼,望着漆黑的床顶仔细侧耳细听。
还真是小家伙的声音。
她推推身旁餍足闭眼的男人,与他说道:“小壮墩好像在哭。”
萧行严缓缓睁开双眸,慵懒地侧过身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声音低沉道:
“有嬷嬷们在,没事的,过会儿就不哭了,睡吧。”
话是这么说,可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母子连心,温梨闭着眼还是无法安心入睡。
身后的男人叹口气,低头亲吻她头顶,开口道:
“我知道你于心不忍,但教养男孩儿,惯不得,莫小瞧了那小子,下不为例。”
他拉开被子,撩开床帐抹黑下了床,随意披一件外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不多时,便抱着小家伙进了屋。
听到呜呜的抽噎声,温梨连忙坐起身。
等雅琴点了灯,他爹抱着小襁褓直接上床。
温梨打开裹袄,小家伙哭得泪流满面,黑漆漆的大眼直直望着她。
温梨无奈一笑,松了他的小襁褓,将他两只小手解放出来。
一得自由,小家伙立刻止了抽噎,迫不及待就往她身前拱。
温梨撩开衣服让他吃上。
萧行严坐回床上,扯了床架上的大氅将她裹住,蹙眉看着怀里的臭小子。
“这小子是不是人精?才多大,就知道认人了?”
他凑近看他急切吃饭的样子,不免又嘀咕道:
“这饿得也太快了点,怎的这般能吃?”
温梨斜他两眼,笑嗲一句:
“你没看他比寻常小娃儿长得个头都要大一些吗?”
“长得快,自然就能吃一些。”
“我腰受不住了,你给我拿个高枕。”
萧行严连忙弯腰去够床里侧放着的高枕给她垫在后腰上。
他挪了挪身体,将娘俩抱进怀中,靠着他,她不需要再借力,能舒服一些。
小家伙有得吃,便不再哭闹。
雅琴穿了衣裳进来,候在一旁等着小世子吃饱。
已是仲冬时节,夜晚的天寒风作响。
两位奶娘披着不厚的外衣站在殿门口瑟瑟发抖。
雅琴生怕她们受凉,万一过给小世子就麻烦了。
故而她弯了腰压低声音为两人请求道:
“两位嬷嬷站在殿门口等着小世子,只是夜间太寒凉,奴婢怕她们着了寒气。”
“要不让她们进外殿候着吧?咱们小世子吃饱还要好一会儿,若是受凉,传给小世子就不好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温梨问道。
“已经亥时末快子时了。”
“你让两位嬷嬷回去歇着吧,小世子吃饱暂时睡我这里,明日再来伺候。”
“这.......”雅琴有些为难。
萧行严拿她没办法,知道她一旦决定的事情,轻易就不容人反驳。
看来明日还是去跟徐姑姑说一声,让他在寿春宫收拾一间偏殿。
以后小家伙长住到他皇祖母那里去,不然她没办法好好休息。
“听王后的。”
“是。”
雅琴听命。
等小家伙吃完,温梨给他拍了奶嗝,她将他交给他爹抱一会儿,她想如厕。
温梨颤颤巍巍下床,双腿忍不住打颤。
雅琴看她走路姿势怪异,低下头过来搀扶她到后间。
萧行严抱着沉手的小子,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突然肚腹上一热,剑眉瞬间拧紧。
大手往他小屁股下一摸,湿答答一片。
“啧,你个浑小子,吃饱就尿。”
“来人!”
李公公进来听候,“奴才在,王上有何吩咐?”
“小世子尿了。”
“那奴婢去将奶嬷嬷叫过来。”
“来来回回折腾麻烦,取套干净衣裳和尿片过来。”
王上这是要自己给小世子换尿片?李公公吃惊。
“是,奴才立刻就去。”
等温梨如厕回来,便看到被剥干净的小肉炖正吐着奶泡泡。
“尿了?”
何止,尿了他一身。
雅琴连忙命人重新灌了汤婆子进来。
温梨绕过父子俩,等她钻进被窝,小家伙眼珠子滴溜溜朝她转动。
看他笨拙地给儿子换好小衣,塞好尿布后,将他放到她身旁。
他起身下去换里衣。
“摄政王不仅上得了战场,入得了庙堂,竟然还会换尿布。”
“你爹爹是不是很厉害?这么厉害的男人可是我的,便宜你小子了。”
得了便宜的小奶娃朝她啊啊两声,小手叮叮当当乱动。
站在床边换衣的摄政王咧着嘴角,得意得很。
虽然知道她这是马后炮,但是很受用。
“你换尿布怎么这么熟练?以前经常换?”
“以前在北境,被迫带过郅儿一个多月,换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嘿,原来是托了郅儿哥哥的福气。”
温梨伸手让他抓住自己手指,逗弄道:
“以后要与陛下小哥哥相互扶持,就像你爹爹与你太子伯伯那样,知道不。”
“睡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熄了灯,你们都下去吧。”
雅琴和李公公带着宫人熄了灯退到殿外。
小家伙吃也吃了,尿也尿过了,哄一哄差不多可以睡觉。
再不睡,他就没时间再睡。
温梨躺下去,不小心磨到大腿内侧,疼得斯一声,怒嗔道:
“那么持久做什么,疼死我了,跟你儿子一样磨人。”
黑暗中,躺在中间的小奶团啊呜一声,无声帮着自己母妃。
摄政王无奈,撑着头侧躺,将手伸过去轻抚她腰间,先哄大的。
“啧,时间长又不是夫君的错?下次我让它快点?”
“闭嘴,儿子听着呢。”
“小不点一个,他懂什么。”
什么都不懂的小世子打了个哈欠,决定吃饱尿完睡觉觉。
坚决不能学自己老爹这看似清心寡欲,实则荤得没天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