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疾驰而来,飞速离开。
零一沉着声音。
“太太,刚才有个和你穿一模一样的人,进了一辆车,我们以为那是你,就跟过去了,再返回已经来不及,只能跟先生说,先生说他就在附近。”
零二道:“这次是我们失误,太太,对不起。”
温雪看着急救室长亮的灯,努力冷静下来。
“江肆出事的消息,先封锁住,通知江夫人。”
“是。”零一零二立刻去忙活。
零一没忍住问:“夫人,您是医生,你觉得先生他……”
“送医及时,年纪轻,不会有事。”温雪道,谁都没注意到她紧握的粉拳。
零一和零二提着的心,总算放下。
不过半小时,江夫人便匆匆赶来,一向精致的贵妇,此刻身上风尘仆仆,妆都花了,抬手,就要朝温雪打去。
温雪闭上眼,是她害得江肆变成这样,挨这一巴掌,是她应该的。
但等了半天,却还是没动静,温雪睁开眼,就看到江夫人红着眼,收住手。
“你知道,江肆他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这时候提及,温雪隐隐猜到原因。
“江家历来出情种,江肆父亲也是,本来,今天站在外面的人,应该是他父亲的……”
江夫人吸了吸鼻子:“曾经那个李希玉,就要了小肆大半条命,我甚至想过,小肆后半辈子,一直没有伴,自己好好活着,也挺好。
我不想他像他父亲一样,为了一个女人不顾自己安危。
是,这证明他有责任感,可我一个当母亲的,就是无法接受。
但这些年,看小肆一个人孤单单,不爱笑不爱说话,我又觉得,让他有个伴,高兴点也挺好。
温雪,如果再有下次,你就离开他吧,我无法承受失去儿子的痛了。
你能理解吗?”
“我知道的。”
温雪心里一揪一揪地疼。
明明,她对江肆不应该有那么多感情,可一想到他会出事,根本无法接受。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被打开。
“还好送来及时,病人身体素质好,养个一周就差不多了,病人强烈要求不打麻醉,所以现在是清醒的,你们可以多陪陪他。”
“雪儿……”
“我在!”
温雪赶紧过去,看着睁着眼睛的江肆,张了张口,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到嘴边,就是说不出。
江夫人冷嗤:“有了媳妇就忘了妈,懒得理你。”
“妈。”江肆低低喊出声。
江夫人扭头,不看他,摆摆手:“你自己玩去,我得去忙了。”
中年贵妇踩着高跟鞋匆匆地来,又抬头挺胸大步离开,只有微红的眼,泄露出一丝情绪。
江肆被送到病房里,温雪看他一直不睡,张了张口:“江肆,江夫人其实很担心你。”
“我知道,”男人的声音比刚才还虚弱几分,又无比清晰:“那你呢?”
他的身体不能乱动,眸子定定望着她。
“我……我当然担心你,”温雪的声音逐渐变小:“你因为我受伤的,你要是出事,我这辈子心里都过不去,你为什么要用命救我?就因为你是退伍军人吗?”
除了这个伟大的理由,温雪想不到其他可能,亦或者是不敢去想。
这个世上,除了军人,谁还能义无反顾地拿命救人?
江肆目光深深地看她:“是。”
“你也是肉做的,以后不能这样了,这次是我警惕性不够,我以为,在研究所他们就不会对我动手……”
温雪的眼泪大颗大颗滴落,把研究所里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刚赶来的零一零二面面相觑,递来厚厚的牛皮纸袋。
“这是肇事司机的资料,就在今天司机账户上进了一大笔钱,海外账户,我们的人正在调查,但应该就是程家。”
温雪眼底满是恨意,声音却冷静地出奇。
“如果我这个节骨眼死了,他们可以把这次医药事故全部按在我身上,程家和研究所的声誉不会受损,也不需要我签认罪书,死人背什么锅都没法辩解。
我为程家付出那么多年,把家里最重要的药方都给他们,我拿走十亿他们想我死,现在程家有事又要我当替罪羔羊!
程家好啊,太好了。”
心底暴戾的念头逐渐滋生。
“雪儿。”
床上的人忽得出声,瞬间拉回温雪的思绪,望向他的位置。
“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江肆摇头:“我困了,休息一会儿,你去忙你的事。”
“有什么事跟我说,你好好休息。”
男人温声道:“我想我醒来的时候,你能回来。”
“好。”
温雪特地等他睡着之后,才带着零一零二离开,在零一关门之际,男人睁开眼,哪有半分困意?
零一没说,默默跟着温雪走。
零二接了个电话,面色一变。
“太太,你看网上。”
程氏已经放出消息,把所有锅都推到温雪身上。
视频里,程景深一袭白大褂,满面歉意。
“我应该劝住她,可温雪再三保证,这也是她家里的药方,她自己守不住,所以想以我的名义放出,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场外还有记者询问:“温雪和程先生的关系是?”
“温雪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是我的……追求者,用尽手段,只想和我在一起。
她父母去世后,我爸妈看在旧年情分上一直格外照顾她,我一直把她当成亲妹妹,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算计我,想借此毁了我和程家。”
看完整段视频的零二气得不行:“太不要脸了!”
温雪心底渐冷,他们仗着她签了保密协议,无法说出两人的真实关系,就肆无忌惮地抹黑她。
视频上的儒雅男人,面容逐渐变得扭曲,犹如地狱恶魔。
零一眉头皱起:“除非有证据证明,是程景深自己做的研究,和太太没关系,可所有数据都在研究所,他们恐怕已经先一步销毁,不管程家后面怎么样,太太都已经被拉下水了。”
“太太,不然先去国外,避避风头?等我们找到证据你再回来。”零二建议。
“先去医院。”温雪道:“要么,就把我放下,我知道这不是去医院的方向。”
零一零二暗叹太太的反应太快,不过他们知道太太不是蠢人。
既然打算留在京市,肯定是有把握。
一行人很快回到GF皮肤医院,大厅内挤满患者,但此刻没有人在就诊。
看到她,每个病患都怒得不行。
“温雪,你怎么好意思过来,是你给研究所的药剂配方!是你把我们大家害成这样!”
“就是她,之前给程氏一个药方,骗的程氏一直给她撑腰,在医院给她谋好位置,实际上她什么都不会!这两年搞了个新药方,还没调查清楚副作用,就逼着程氏发售药剂!”
“我就说一个女人怎么当院长,原来全是背后有人。”
“程家还是太念旧了,不然这种人怎么配当医生,根本就是刽子手!”
“鸡蛋呢,快给我臭鸡蛋,我要砸死她!”
生鸡蛋没有,只有几个人在医院外买的熟鸡蛋还没吃,狠狠砸向温雪。
零一立刻挡住。
“太太,你先走。”
“我已经报警了。”温雪举起手机。
众人纷纷翻白眼。
“报警把你自己抓起来吗?”
“笑死了,我还怕你逃了,没想到你是想自首。”
“一个女人能跑到哪去,她有能规划逃亡的脑子吗?”
警察来的速度很快,到达之后,直接对温雪亮出银手铐。
“温女士,你涉及销售有毒药品罪,现在请跟我们去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