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到医院了,赵本善也就没有过多啰嗦,换上白大褂就直接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内,刘博宁等的都快睡着了。
尾田尻九屁股上的伤看着严重,其实并没什么。甚至不用他出手,随便一个外科医生都能将子弹取出来。
刘博宁甚至担心,等的时间太久了,手术台上的尾田尻九自己醒了。
随着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刘博宁寻声看去,正看到推门而入的赵本善。
顿时喜出望外。
“本善,你可算来了。”
刘博宁快步走到赵本善身边,在赵本善耳旁小声说道:
“今天要不是你给我支招,我在医院也留不下来!”
说着,朝手术台上的尾田尻九一指。
“他是宪兵队的队长,我就想着找你来主刀,让你这挣上一份人情。
我这就算是投桃报李了。”
听了刘博宁的话,赵本善才知道为什么会有特务处处长和两头鬼子,去接自己来做主刀。
手术对象怎么说也是宪兵队的队长,只要手术成功,就能和他搭上一层关系,这总归是件好事!
有了这层关系,这不论是行动队以后在奉天的行动,还是获取情报,多少都能有些好处。
想到这里,朝着刘博宁点了点头,小声回了句。
“谢了!”
“什么谢不谢的,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说话间,二人到了手术台旁。
刘博宁顺势介绍起了尾田尻九的伤,除了屁股上中了一枪,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伤势。
赵本善检查了一下弹孔,不由得眉头微皱。
“就这?”
胖子还是有好些处的。
同样的枪伤如果在一个瘦子身上,子弹可能会全部嵌入骨头里。再看这尾田尻九,子弹只是浅浅的破开了一层骨头。
弹头的大半部分,还都露在外面。取子弹、缝合伤口……整个手术过程,最多也就五分钟。
赵本善不由得看了刘博宁一眼。
只见刘博宁此时,也在看着自己。目光对视后,刘博宁提高了声调,大声道:
“赵医生,咱们开始手术吧!”
紧接着,一刀挑破尾田尻九屁股上的一段血管。
“患者血管破裂……患者大出血!”
瞬间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刘博宁的白大褂上,赵本善的白大褂上,斑斑驳驳的全是血。
这要是让一个外行看到了,还以为做了一场多么了不得的手术。
赵本善不由得心中微微一惊。
自己不过是出于好心,点拨了刘博宁两句。没想到一个下午的时间,刘博宁领悟的竟如此透彻。
没有难度,都会自己上难度了。
赶忙接了一句。
“止血钳!”
“止血钳!”
……
“子弹牵动神经,需要扩大创口!”
“扩大创口。”
……
手术室里只有赵本善和刘博宁二人,二人心照不宣的,用说话声给手术室外的鬼子们,上演了一场颇有难度的手术。
听的手术室外的熊本大佐、犬养种野全都心头一紧。
这一场简单的取子弹手术,在赵本善和刘博宁的演绎下,整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随着手术室的门被推开,熊本少将和犬养种野这两头鬼子,第一时间便迎了上来。
再看到二人满是血迹的白大褂,语气更是焦急了几分。
“尾田队长怎么样了?”
赵本善装作一副很是疲惫的样子,其实,缓了两口气才说道:
“手术很成功,尾田队长的腿保住了。”
“腿保住了?”
熊本少将眉头一皱,不由得好奇道:
“不就是屁股上中了一枪吗?怎么就和腿扯上关系了?”
“是屁股上中了一枪,但子弹不仅卡在了骨头上,还卡在了大腿的神经旁边,稍有不慎就会伤到神经。
伤到神经,尾田队长的腿就废了!”
子弹距离神经远着呢,依照赵本善以往的性子,准会主动把神经挑断。但想着手术对象是宪兵队长,旁边又有刘博宁看着,才忍住了没有动手。
但也不是全无收获,以往给鬼子兵做手术的时候,一般是能截肢的截肢,不能截肢的只能放过。
有了这次手术经验,自己完全可以在以后的手术中,暗中将那些没什么大问题的鬼子兵的神经,给挑断两根。
这样一来,鬼子兵面上没什么伤,实质上却成了废人!
如此一来,可就有意思多了。
熊本少将听着赵本善的解释,随即将目光投向了刘博宁。
刘博宁则是连连点头。
“确实如此,这场手术万幸是赵医生做的主刀,如果换成其他人,尾田队长的这条腿一准保不住了!”
有了刘博宁的话,熊本少将满意的点了点头。
“吆西,你地大大地好医生。”
说着,看向了武藤院长。
“武藤院长,你一定要好好奖赏赵医生,还有刘医生,你滴明白?”
“明白,我滴明白!”
这熊本少将也够阴阳脸的,手术前承诺了要给大奖赏,手术后直接转给了武藤院长。
也对,要不然怎么能叫鬼子呢?
尽管如此,赵本善还是笑着感谢。
“多谢熊本少将,多谢武藤院长。”
随即脱下满是血的白大褂,随便交到一头鬼子兵手里。
然后对着熊本少将道:
“时间不早了,熊本少将,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熊本少将点头同意,武藤院长则是紧随其后说道:
“赵医生,刘医生,你们两位今天辛苦了!我代表医院,放你们两天假。”
临行前,赵本善特意叮嘱了几句。
“尾田队长伤的很严重,这几天一定要好好休养,千万不能随意走动!”
………
雪下的很急,停的也很急。
这一场外科手术结束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虽然已经是夜里了,没什么光亮,借着路灯这些东西的光亮,还是能看到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
干净,除了干净还是干净。
“雪真大啊!”
赵本善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很是好听。
真是大雪过后了无痕啊!
空气是冷冰冰的味道,就连医院爆炸后的烧焦的气味,都被这场大雪掩盖的了无痕迹。
赵本善走的时候特意叫上了冯褚南。
“冯处长,你不是说了要管我一顿饭的吗?那就现在吧?”
冯褚南是眼皮直跳。
碍于有熊本少将这几头鬼子在,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答应。
“好,我现在就带你去吃。”
“那我带上刘医生一起,你不会介意吧?”
“一个人也是请,两个人也是请,我不介意。”
犬养种野还说了一句补刀的话。
“冯处长,请赵医生和刘医生吃完饭之后,记得把他们送回家!”
听到这话的冯褚南一个趔趄,险些没摔倒在地。
但还是要应下。
“是,厅长!”
………
冯褚南还是挺大方的,请赵本善和刘博宁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西餐厅,虽然不是奉天最好的,但也是数一数二的。
东北没沦陷之前,赵本善倒是来过几次西餐厅,但东北沦陷之后,就不舍得吃西餐了。
至于刘博宁,则是一次都没来过。
“本善,我听说西餐都是个人点个人的。我没来过西餐厅,等会点餐的时候你帮我点。”
赵本善毫不掩饰道:
“说实话,我也没来过几次!
反正是冯处长请,他可是大户!等下点餐的时候咱们就点一本,每样都好好尝尝,这就叫吃大户!”
说话的声音,控制在冯褚南也能听到的音量。
和刘博宁说完,转头看向冯褚南。
“冯处长,您不会心疼吧?”
冯褚南瞪了赵本善一眼,咬牙道:
“不心疼,你俩要是吃不了,还可以兜着走!”
赵本善还真没和他气,点了好大一桌子菜。
酒足饭饱后,又点了好多东西打包带走,反正他说了吃不了可以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