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小时,旅馆的服务生便被胡彪等一众黑狗子,带到了警察厅。
带到了冯褚南的办公室,将人交到了冯褚南手里。
“好了,到这儿了,有什么话就都和我说了吧。”
服务生看着冯褚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还是觉得脊背发凉。
咽下一口口水后,讪讪问道:
“你、你不会杀了我吧?”
冯褚南走到服务生面前,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微微俯下身子。
“当然不会,你又不是我要找的人!只要你把那六个人的长相和我说清楚,我还可以给你一笔赏金。”
说着,朝门口的方向打了个响指。
应声下,一个特务端着个放有一沓日币的托盘走了进来。
“这是两千元日币,只要你能配合我,把那六个人的画像做出来,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一听有两千元日币拿,服务生顿时两眼放光,朝着冯褚南是连连点头。
“他们一共六个人,有五男一女。
一个男的姓金,大概五十多岁,保养的很好,应该没干过什么活儿。人挺瘦,下巴有点尖,没有胡子……
还有一个男的姓韩,三十多岁,方脸,浓眉……
那个女的看起来不到三十……”
六人在旅馆住了有些天了,虽然已经尽可能的避免在人前露面了。
可旅馆的服务生还是记住了他们的样貌,此时详细的将六个人的样貌描述给冯褚南听。
冯褚南做过贝勒府的护卫总管,做个画像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
毛笔沾满墨汁在纸上兜兜转转,比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冯褚南便完成了六人的画像。
“你看看,是不是他们六个!”
冯褚南直接让人拿着画像,在服务生面前展开,让他一一辨认。
“像,太像了!这个姓金的,脸上这个位置有两块斑……还有女的,要是再胖一点就更像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重新调整完的画像就连服务生都挑不出问题了,冯褚南满意的点了点头。
“把钱给他!”
服务生拿到了卖人的钱,正欢喜的数着,忽地想到了什么。
连忙道:
“对了,还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你们说。”
“什么事?说说看?”
“有赏钱吗?”
冯褚南点了点头。
“只要有用,就有赏钱!”
服务生连忙将赵本善伪装成车夫,和六人见面的事说给了冯褚南听。
冯褚南闻言顿时一急。
“快和我说那个人长什么样?
只要你帮配合我把这个人的画像做出来,我再给你两千元日币!”
服务生则是苦起了一张脸,朝着冯褚南连连摇头。
“没记住,他又不是店里的住。我和他一共就见了两面,实在没记住。”
心中懊悔不已,当时怎么没记一下赵本善的样貌呢?要不然又能多拿两千元日币!
紧接着又补了一句道:
“我要是能再见到他,一定能认出来!”
见服务生这么说,冯褚南暗淡下去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朝着服务生点了点头道:
“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楚杰!”
“楚杰,从明天起你就是警察厅特务处的人了!”
………
冯褚南拿着六人的画像刚走出办公室,迎面碰上了犬养种野。
犬养种野开口道:
“冯处长,听说抓人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冯褚南扬了扬手里的画像道:
“刚做完画像,只要把画像发下去,让奉天的所有人手按图抓人就行了!”
犬养种野接过画像,逐一翻看。
“惟妙惟肖,真是惟妙惟肖,有种真人就在我眼前的感觉!”
说着,话风一转。
“你的意思是,打算让所有人都去抓捕他们六个吗?不用再去找其他符合条件的人了吗?”
犬养种野这话说的还是比较婉转的,但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
就是,你怎么就能肯定这六个人就是要抓的目标?
冯褚南丝毫不在意犬养种野的质疑。
“不知道犬养厅长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打草惊蛇!
就是说,人在走草地的时候,手里最好拿根棍子打草,好把藏在草里的蛇惊走,这样就不会被咬了。”
说着,将画像从犬养种野手里拿了回来,手指轻弹着画像,信心十足道:
“他们六个如果不是蛇的话,就不会被打草的动作惊到!
犬养厅长,你现在明白了吧?”
犬养种野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着冯褚南道:
“这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所有符合条件的人,全都抓回警察厅逐一审查!
所以,你让搜查奉天的大小旅馆就是为了打草惊蛇?”
“是,也不是!”
冯褚南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被惊到。但现在,我要赶快安排人复制画像,然后把画像分发下去。”
“那些抓回来的人怎么办?”
冯褚南头都没回,只是朝着犬养种野摆了摆手。
“先关着,等天网行动结束了再说!”
看着快步离开的冯褚南,犬养种野心里十分不忿。
虽然这次天网行动,他冯褚南是的总指挥。可他犬养种野才是警察厅厅长,是他的顶头上司。
这种敷衍的态度,让犬养种野很是不爽。
………
冯褚南提前准备好了油墨复印机,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将六人的画像复制了上千份。
期间,冯褚南给熊本少将通了个电话。
“熊本少将,抓捕目标已经确定了,可以封锁奉天的各个出入口了。
抓捕目标的画像,半个小时内送到路口哨卡!”
做完这些,冯褚南重新组织起了黑狗子。
让他们十一、二人一组,带着画像沿街搜寻。
………
另一头,赵本善在顾少华的带领下一路奔走,终于到了他所说的那家饭馆。
是一家杀猪菜馆,叫裴家杀猪菜。
杀猪菜,最是受车夫、力巴这种出苦力的汉子们喜欢。
一口裹满了油脂的酸菜入口,能极快的补充消耗的体力。
他家为了招揽人,在门前支起一口大锅,当街炖菜。
雪白的猪肉和微黄的酸菜在大锅里翻腾,这种混合炖煮的味道,合着升腾而起的蒸汽,飘的满街都是。
赵本善站在菜馆前,却是皱起了眉头,不由得看了顾少华一眼。
“怎么能来这种菜馆呢?”
他们六个人压根就没有半点车夫、力巴的模样,他们进到杀猪菜馆里,和雪地泼墨有什么区别?
不由得在心里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进了裴家杀猪菜馆后,赵本善才发现是自己多虑了。
五人中,金世昌和舒云舟、陶悦三人坐在了一桌。
如果不是赵本善事先见过他们,只会以为是老岳丈带着女儿、女婿出来吃东西。
韩令先和龚玉堂坐在了另一桌。
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样子,倒像是好朋友相聚。
至于衣着,全都是再普通不过的百姓装扮。不论是样子,还是给人的感觉,都让赵本善有种判若两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