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天色越发的深沉，走出去十多米就只能看到个人影，根本看不清人。
黑狗子队长丝毫没察觉到赵本善的意图，一脸谄媚的跟着赵本善往胡同里走。
金世昌六人，分别跟着一头黑狗子，同样往胡同里进。六人中的顾少华，则是走在了队伍的最末端。
顾少华在进胡同前，随手在墙边的木箱上扣了一把，扣下来一小节木条，握在了手里。
“赵大夫，有啥事儿啊！”
“有点儿事我要你和你的兄弟们替我办一下，事情办好了，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赵大夫你吩咐就行！事交给我们兄弟办，没有不成的。”
胡同黑漆漆的，犹如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一下子将人吞噬。
随着深入，黑狗子队长突然觉得脊背发凉，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心中惴惴不安。
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两下。
“赵大夫，啥事啊！咱们还是在这儿说吧！”
“也没啥大事，就是……”
‘就是’二字刚说出口，赵本善的面上忽地冷了下来。
袖口里滑落一把手术刀，在漆黑中直接刺向了黑狗子队长的喉咙。
这个动作，赵本善做过很多回了，已经熟练到和吃饭喝水一样熟练，熟练到了能在黑暗中准确将刀刺进人的喉咙。
一刀下去，感觉到温热的鲜血喷溅到手上，听到气管‘呼噜呼噜’的轻微震动声。
赵本善贴着黑狗子队长的耳边，小声将剩下的话说完。
“借你的命……用一用。”
然后快速将刀抽出来，朝着心脏和肺又各自来了一刀。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
赵本善出刀的时候，一只手是勾着黑狗子队长的脖子的，人也是贴在了黑狗子队长的背后。
三刀过后，赵本善顺势一扭，将人靠在了胡同的墙上。
然后回过身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朝来时的路走去。
同时，看了眼金世昌六人的位置。
口中说道：
“我已经跟你们队长商量好了，你们帮我去……”
正说到此处，赵本善走到了后面的一头黑狗子身前，用没沾血的手往黑狗子的肩膀上一搭……
顿时一声大呵。
“动手！”
开口的同时，手术刀自下而上，又一次准确的刺入黑狗子的轰隆。
完事，又分别在左右胸口补了一刀。
随着这一声动手，金世昌六人齐齐有了动作。以最凶狠的手段，往盯好的黑狗子身上招呼。
不愧是南边选出来的送金人，动起手来一点儿都不含糊。
就连六人中唯一的女人陶悦，杀起人来也是干净利落。直接将一个长条状的东西，刺进了黑狗子的眼睛里。
“啊……”
声音如杀猪一般，在四点多的奉天是格外的清晰。
赵本善本来就没打算做到悄无声息，只要能尽快将这一队黑狗子杀掉就行。所以在杀掉那头黑狗子后，便连忙寻找下一个目标。
却发现胡同里站着的，除了自己和金世昌六人，便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一时间，不由得心中一紧。
“难不成我数错了？”
不由得向六人问道：
“你们都杀了几个？”
“一个！”
“我杀了一个。”
“我也杀了一个！”
……
“我杀了两个！”
只有顾少华说，他杀了两个！
起杀心的时候赵本善注意到，这一队黑狗子一共有十个人。
自己杀了两个，金世昌等六人一共杀了七个，所有人加在一起，一共也就杀了九头黑狗子。
理应还剩一个才对！
这条胡同又不是很宽，也就勉强够两个人并肩走，再加上胡同里堆了些杂物，就更不宽敞了。
前面又有赵本善堵着，后面有顾少华堵着，黑狗子根本就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为了谨慎起见，赵本善逐一清点起了黑狗子的尸体，顺便在尸体上再补两刀。
一刀左胸，一刀右胸。
只因赵本善是学医的，知道有极少数人的心脏是长在右边的。只有在两边的胸口各自补上一刀，才能安心。
“三个……四个……”
“六个……七个……”
就在赵本善要给第八头黑狗子补刀的时候，那头黑狗子平地翻身，直接跪在了地上。
动作流畅的，让赵本善为之一惊！
“好汉爷，英雄爷……”
黑狗子是磕头如捣蒜。
“您几位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啥都没看见，啥都没听着，啥也不知道。
好汉爷，英雄爷，您几位就饶了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的孩子，我死了他们也就活不了了……”
一番哭诉，是感天动地，能让天人落泪。
黑狗子有他的牵挂，赵本善有自己的担心。
“你放心，不会疼的！”
抓住黑狗子的头发往上一提，手术刀直接刺进了他的喉咙……
黑狗子仰着头，眼眶圆睁到最大，双眼死死的盯着赵本善，像是在说，你怎么知道不疼？
拔出手术刀，任由鲜血喷溅而出。
赵本善在他的左右胸口分别刺了一刀后，将手术刀在黑狗子的黑皮上抹了两下，擦干了血迹收了起来。
然后在地上抓了一把雪，用力揉搓了两下，将手上的血简单清洗了一下。
冬天就是这点好，哪儿都有雪，随便抓一把就能洗手。
“都处理干净了，咱们走吧！”
说着，在六人的注视下，赵本善一一和六人错身而过，出了胡同。
这十头黑狗子的尸体，也不用多做处理，就直接扔在了胡同里。
天色越来越黑，倒也不用担心尸体短时间内会被人发现。
金世昌六人都是经过训练的老特工，杀人时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但看着赵本善杀完人后，淡定的用雪洗手时的样子，只觉得脊背发寒。
心里不由得怀疑，他真的是个医生？
………
杀黑狗子的那条胡同就在利存里附近，从胡同到利存里四号院也就四、五分钟的工夫。
这利存里四号院，和赵本善住的幸福里三号院相差不大，都是呈‘回’字形的民居大院。
只不过幸福里三号院的小楼是三层，利存里的小楼只有两层。
赵本善带着人进到利存里四号院的时候，正值晚饭的时间，家家户户都开着灯。
有个女人手里拿着半颗冻白菜，从东边的一家去到西边的一家。路过赵本善一行人的时候看了一眼，也只是看了一眼。
赵本善带着六人走到一楼东边的一间屋子前，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里面沉默了半晌后，传出一道沉闷的声音。
“谁？”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老汉贴着门缝向外瞧了赵本善一眼后，才将门打开。
“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