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赵本善只得顺应尾田尻九,并宽慰他几句。
“尾田队长你也不要太伤心,犬养太君不幸身亡,但活着的人还是应该向前看的。
如果一直活在悲伤里,又怎么受得了呢?”
然后话风一转,向尾田尻九说起了做衣服的事。
“对了尾田队长,我看你这几个月瘦了不少,以前的衣服应该不合身了吧?
裁缝铺正好进了批新料子,铺子里的裁缝师傅的手艺也还说的过去。
尾田队长哪天愿意走动了,还请卖我个人情,去铺子里做两身衣服,好帮我撑撑场面。”
赵本善顺势,将两张卡片递向了尾田尻九面前。
赵本善开那间裁缝铺的时候,还特意送给了尾田尻九三成暗股。这段时间,每月都会送一份分红给尾田尻九。
尾田尻九看着赵本善递来的卡片,直接拿在了手里,左右翻看一番后,一脸怪笑的看向了赵本善。
“我知道你的这个卡片,听说是不管谁拿了这张卡片,都能在你那裁缝铺里免费做一身新衣服。
这段时间,我这宪兵队里的小队长、中队长,不少都换上了新衣服……”
尾田尻九说着,拉了一个长音,一脸怪笑的看着赵本善。
“他们,不会都是拿了你的卡片,做的新衣服吧?”
见尾田尻九如此,赵本善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自己在平安通路的裁缝铺中,还有尾田尻九的三层暗股。
他如此说,大概就是担心,送出去的那些衣服,动了他的分红暗股。
“嘿嘿,尾田队长你全都知道了!
不过尾田队长放心,送给太君们的衣服,都是我自己出的钱,从来没动过裁缝铺的利润。
说起来,也正是因为太君们照顾,裁缝铺才能有如今的好生意。佐川小队长还要替我找个大铺子,让我扩店嘞。
我想着,要是尾田队长您要是也能照顾照顾裁缝铺,说不定生意会更好!”
尾田尻九双眼瞪的像铜铃。
“扩店?怕是要用不少钱吧?”
“尾田队长放心,扩店的钱我来出,不用您出半分。”
“那我的股份?”
“自然还是三成。”
见自己又平白得了好处,尾田尻九抬手指着赵本善,是一阵大笑。
“哈哈哈,赵医生你啊,真不应该做医生,真应该做个商人。
你要是一门心思做商人,怕是早已经是个大富翁了。”
尾田尻九高兴的样子,全然没有说起犬养种野时的那份伤心。
“就如你所说,等新铺子开张那天,我亲自去剪彩。
不,我不仅亲自去剪彩,还要多带几个人一起去。到时候,一定把场面给你撑的足足的。”
赵本善连忙抱拳道谢。
“那就多谢尾田队长了!”
赵本善倒是无所谓在尾田尻九身上多投入些钱,毕竟有了尾田尻九做生意上的靠山,办很多事都方便。
就像在裁缝铺里,赵本善安排了两个行动队的队员,在里面做伙计。他们的身份证件,就是用尾田尻九的关系办的。
等过段时间扩店了,还可以安排更多队员。
……
说了这么多,尾田尻九也走累了。便在他那张大床上趴着,让赵本善给他做检查。
尾田尻九如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早就不需要再做什么检查了。
赵本善依旧坚持,既为保持和尾田尻九的关系,也为了自己偷个懒。
“哦对了,这个月十五号,我打算在宪兵队举办一场相扑比赛,晚上的时候还有场晚宴。
赵医生,你还没看过相扑比赛吧?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看啊!”
相扑比赛?赵本善没看过,也没什么看的心思。倒是对他说的晚宴,赵本善更感兴趣些。
“相扑比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尾田队长你说过,你原来是相扑运动员。
到时候,你不会下场比赛吧?你的腿虽然没什么事了,那也仅限于走路,可不能去比赛啊!”
尾田尻九哈哈一笑。
“没想到你还记得,不过你放心,我只看比赛,不会去比赛的!”
“那就好,那就好!”
左右是要拖到快下班的时候再回医院的,尾田尻九和赵本善聊了很多他当相扑运动员的事。
一直聊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和尾田尻九告辞离开。
但赵本善对尾田尻九的过往,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倒是相扑比赛后的晚宴,让赵本善觉得可以借此时间做点什么。
四月十五号,时间上也正好。
………
等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每个人的任务都在三点前做完了,三点以后,是医院里最清闲的时间。
如果没有特别的事,大家伙便在办公室里闲聊,以此打发时间。
赵本善刚回到外科办公室,便看到大家伙聚在一起说着什么,言语间还有些颇为担心的味道。
“都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赵本善走上前去,笑着问道。
刘博宁见赵本善回来了,忙拉着赵本善坐下。
“你听说了没?出大事了!”
赵本善纳闷,自己不就是去了趟宪兵队吗?怎么刚回来,就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
“你没听说啊?”
刘博宁一脸神秘道:
“中午的时候,我们几个去第十一纬路市场吃饭。
听旁边的一桌黑狗子说,就今天一上午,第三区、第四处一连发生了十多起诊所被劫的案子。
差不多一半的诊所都被抢了,不仅抢走了诊所的所有药品,还把医生也给绑走了!”
听着这些话,赵本善若有所思。
这些事能是谁干的呢?仔细一想,觉得最有可能是黄鹂干的。
昨天晚上,他可是向老胡承诺了,要在七天之内,交给老胡十箱药品,以解部队用药的燃眉之急。
只不过……如此密集的行动,风险实在太大了,很容易让鬼子、特务找到线索的,顺藤摸瓜。
同时黄鹂这么做,也提前惊醒了鬼子,让他们对奉天的药品有所防范。只怕自己行动的时候……
就在赵本善为黄鹂担心的时候,刘博宁抓着赵本善的胳膊道:
“这是什么人干的?他们绑走医生又是要干什么啊?如今满铁区的哨卡都被撤了,咱们不会也有危险吧?
老赵你说,他们是不是已经盯上咱们了?这可怎么办啊?”
自己外科的这些同事,都是拖家带口的,他们是在担心自己也被人劫走了。
不过……如果这事是黄鹂做的,他绑走医生又是为了什么?
拍了拍刘博宁的胳膊,赵本善安慰道:
“别担心,医院不会不管咱们的!
实在不行,大家伙都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人护送咱们回去?”
刘博宁闻言,眼前一亮。
“老赵,你和宪兵队的尾田队长熟,他的命都是你救的,你看,你能不能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派宪兵送咱们回家?
对了,宪兵可不好白用,我们凑些钱雇他们也行。”
最后,倒是没用赵本善给尾田尻九打电话,而是满洲第一医院找了警察厅,让黑狗子护送医生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