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清这么说,高浩穹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的确不知道沈清住在哪。
薄妄在南城的房产有很多,他也不知道会给沈清安排进哪套房子里。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知道他送她回去的确也不合适。
高浩穹尴尬地轻咳一声说:“你说得没错,那没我的事,就先回去了。”
“事出突然,我就不送你了。”
“忙吧,不用送。”高浩穹知道坟墓被挖对沈清来讲意味着什么,他也没有再多说,带着人离开。
高浩穹离开后,沈清一直站在原地。
滂沱的大雨终于停了。
但雨水却顺着沈清的脸颊往下滑落。
“妈,是我没用,我保护不了你。”没有外人在,沈清心中郁结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谁都没办法体会她此刻的感受。
愤怒,痛苦,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这让沈清心里产生了一种冲动。
她想要和薄芸芸同归于尽。
薄芸芸是薄家的人那又怎么样?
她就不相信医院门口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
能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和逼疯她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薄芸芸,我不只是想要你身败名裂,我还想要你死!”
沈清牙齿重重咬在唇瓣上,一直咬到口腔里溢满了血腥味,她依旧没有松口。
嘴唇被她牙齿咬破,殷红色的鲜血从唇角缓缓流下。
沈清擦去嘴角的鲜血,眼底的恨意变得更加明显。
……
医院病房内。
薄芸芸一会躺在病床上,一会又让护工把她扶到沙发上。
来来回回地重复了好几次,就连在一旁的宋云承看着都有些烦躁了,但薄芸芸却仍旧不厌其烦地使唤护工。
“够了。”宋云承提醒她。“你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折腾?”
“宋云承,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薄芸芸单脚跳到宋云承面前。
“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记得你很有耐心。”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沈清那个贱女人?”
宋云承还没说话,薄芸芸如连珠炮一般发起攻势。
本来他跟薄芸芸在一起这段时间,就觉得低人一等。
现在又听到她这么说,宋云承脾气也瞬间上来了。
“别说什么情情爱爱的,你是怎么跟我搅合在一起的,需不需要我再让你回忆一下?”
宋云承没好气地说。
“你的意思,我和你名不正言不顺,没错,我是在你和沈清交往的时候勾引的你,但那又怎么样?别说你们没有结婚,就算结了也可以离。”
“只要我是薄芸芸看中的,就没有得不到手的。”薄芸芸占有欲十足地对宋云承说。
她故意伸手抓着宋云承的领带往自己面前扯。
宋云承不敢用力,怕让她伤上加伤,只能忍着。
“既然提到沈清,那你想不想回味一下,我们当初在酒店房间里是怎么玩的?”
“芸芸,这里是医院。”宋云承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知道啊,但那又怎么样?医院人那么多,不是更刺激吗?”
“你今天是不是喝酒了。”宋云承才不愿意在佣人面前跟薄芸芸发生关系。“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我不,我要你抱我。”薄芸芸撒娇。
“有人在这,不方便。”宋云承刚要伸手扶她,就被薄芸芸推了一下。
“你是不是又跑去见沈清那个小贱蹄子了?”
“没有,我和她早就没关系了,你别多想。”
“最好没有,我今天刚找人掘了她妈的坟,要是你再敢跟她旧情复燃,我就让人把她卖到园区去,还有你的爸妈,你也不想他们年纪大了还要被送出国吧。”
“芸芸。”宋云承眸子一紧,但很快又松开。他主动抱住薄芸芸,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平心而论,薄芸芸除了出生在最显赫的薄家,拥有着无上的权势和地位之外,无论是样貌还是能力,全都比不上沈清。
他和沈清交往三年,说没有感情肯定是假的。
想当初,他天天在学校宿舍楼下等她,每天变着花样给她送三餐,除了这些基础的关怀之外,宋云承没少在沈清身上花钱。
就这样,他也是苦追好几年才把沈清给追到手的。
沈清长得漂亮能力又强,在学校里就已经是风云人物了。
出了社会后,更是比别人快好几倍的速度成为设计公司总监。
要不是她保守,不主张婚前性行为,他也不会跟薄芸芸搞在一起。
而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你先好好养伤,我们来日方长。”宋云承在薄芸芸的腰上轻轻捏了一把。
薄芸芸则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忽然开了。
薄芸芸一瞥,正好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病房门口一闪而过。
“沈清?”薄芸芸露出无比错愕的神色,瞳孔骤然缩紧。
“云承,你快去看看,是不是那个小贱人。”薄芸芸伸手推了宋云承一把。
宋云承刚要走过去查看,不知心虚还是其他的原因,薄芸芸忽然又主动勾住宋云承的脖颈。
“别去了云承。”薄芸芸娇滴滴地说。“可能是我眼花了,像她这样身份的人,又怎么可能来这家高级的私人医院呢?肯定是弄错了。”
“不用我去看看了?”宋云承有些狐疑。
“不用。”薄芸芸强行掰过宋云承的脸。
她并没有发现,沈清刚好就站在门口,神色冰冷地盯着她。
只要她再往前走一步,薄芸芸肯定会发现的。
就在她准备迈步向前时,手忽然被人拽住。
紧接着,沈清被人拽出病房。
“清清,你想干什么?”方晓紧张的声音传来。
“不干什么。”沈清的语气格外冰冷。
“我们回去说。”方晓担心沈清情绪崩溃,直接把她拉回自己家。
回到家,她都没来得及换拖鞋,先把沈清拉到沙发上坐下。
之前下了一场大雨,沈清身上都湿透了。
又过去那么长时间,湿透的衣服早已被体温烘干。
“你是不是想杀了薄芸芸?”方晓握紧沈清的手,一脸焦急地看着她。
沈清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方晓着急地口干舌燥:“薄芸芸这个女人固然是该死,但你也不能采取这样过激的方式啊,故意杀人是要判刑的,你不怕吗?”
沈清眼神空洞地看向远方,又一点点将视线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