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说过没关系,可她不敢耽误他,生怕在漫长的婚姻生活中,这件事会被他提出来,作为刺向她的软肋。
她总习惯做好一切不测的预言。
听到这话,商寂情绪躁起来,他真的很讨厌女人对他的这种距离感,语气算不上好:“江疏月,你什么意思?”
江疏月本就没想让他帮忙,所以才没跟他说,直接说明:“我不想让你难做。”
商寂不理解:“江疏月,在你看来,婚姻算什么呢?是我没给你明确的安全感?”
“不是你,是我自己。”没有安全感。
他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无论怎么样,我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今天还是我生日,别说那么多话气我。”
江疏月抿唇:“我没有。”
“对不起,本来打算给你过生日的。”
等了十几秒,话筒那边一直没有回话,她看了一下手机,原来已经关机,昨晚没充电,来机场路上一直在和母亲打电话,电量耗得快。
江疏月叹了口气,在机场借个充电宝,把手机充上一点电,之后才打车直接去市人民医院,养父已经住院十几天。
从机场到医院,花的时间也有一个多小时,路上她给哥哥和唐虹真回过平安信息,又问哥哥能不能在这边帮她找一个胃癌方面的权威专家帮她养父看病。
江肃:可以,我会帮你安排好。
江肃:不用顾及江家,我是你在江家的底气。
江疏月有点热泪盈眶:谢谢哥。
退出和哥哥的聊天框,她点进商寂的:刚刚手机没电了,我在去市人民医院的路上。
商寂:好。
江疏月终于放下手机,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来就来吧,他不后悔就行。
谢母在门口接她,两母女见面便抱在一起,已经很久没见面,这次见面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两人牵着手进住院部,江疏月语气着急:“我爸情况怎么样?”
谢母眼眶红红的:“在输液,昨天刚做过一次化疗。”
江疏月鼻头发酸,和母亲一起去病房,还没进入病房,透过门口的透明玻璃,她看到了父亲的模样。
他已经很瘦,不似以前的壮实,整张脸瘦得皱巴巴的,皮肤蜡黄,脸色苍白,高大的身子好像只有一个壳子,空空的。
她一下子没控制眼泪,捂着嘴转身调整情绪,母亲过来安慰她。
江疏月吸了吸鼻子:“我没事,进去吧。”
开门并没有引起病人的注意,谢父住在里面的病床,正在闭眼假寐。
江疏月走近,忍着鼻酸:“爸爸,我来了。”
谢父猛然睁开眼睛,嗓子干哑:“月月,你怎么来了?”
他看向妻子:“不是跟你说,别跟女儿说吗,我还死不了。”
江疏月握了握父亲的手:“爸,要是这个时候我没办法陪在您身边,我会恨自己一辈子。”
“您安心养病,一切交给我。”
谢父看着女儿的脸蛋,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真切地看清,眼眶有些红感慨:“以前还跟在我身后玩鱼的小姑娘,好像真的长大了。”
江疏月笑一下:“我二十六岁了,可以当家,您放心。”
父女俩开始聊一些日常,脸上都挂着笑。
谢母在一旁掩泪,女儿离开他们已经十二年,中间回来过几天,之后又是匆匆离开,后来她成年,来看他们的时间才更多一些。
有时候看着屏幕上的女儿,她都有些恍惚,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长这么大了,可惜没能一直陪她成长。
其实她和老伴从来没想过什么亲生不亲生,只知道眼前这个姑娘是他们一口粥一口饭养大的,足够了。
另一边的病人家属看到这一幕,跟她搭话:“不容易啊,女儿终于回来了。”
谢母浅笑一下:“对,我女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