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乔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声不同寻常的声响。
她的心脏猛地一紧,随即迅速判断出,那是炸弹爆炸的声音。
这一认知让她瞬间警觉起来,全身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
随着爆炸声的余波逐渐向后方蔓延,车队中的每一辆车都仿佛被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纷纷停了下来。
贺乔没有选择拉手刹,而是紧紧踩着刹车,同时迅速俯身,尽量缩小自己的身形,以躲避可能存在的狙击手或者其他潜在的安全威胁。
她的心中,害怕的成分并不多,更多的是疑惑。
她想知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敢和军方的车队硬碰硬?
这种自寻死路的行为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毕竟军方代表着什么,任何人都清楚。
这还是末世初期,并不是末世四年后。
然而,贺乔身处车队的最后方,又因为怕掉队跟车过近,视线被前面的车辆遮挡得严严实实,她根本无法看到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除了最初那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外,周围再次恢复了平静,再也没有其他巨响传来。
贺乔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经验判断出,那声巨响并不是针对车辆的炸弹爆炸声,而是炸弹在空旷地带爆炸的声音。
这个判断让她稍微松了口气,军方的车子、武器、人员应该都没有损失。
但心中的警惕却丝毫没有减弱。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陷入了沉寂之中,贺乔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试图观察前方的状况。
然而,正前方的车辆依然紧闭车窗,没有丝毫动静,更能没人敢探出头查看。
她只能隐约看到前方车辆的轮廓,却看不清车队前方具体发生了什么。
为了不与众人脱节,贺乔也学着前面的车子一样,熄灭了发动机,拉上了手刹。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殆尽。
她实在等不下去了,决定采取一些行动来探明前方的状况。
车窗是不敢开的,贺乔只好悄悄打开天窗的一角,用一个小镜子小心翼翼地向外窥探。
她深知此时的处境危险,绝不敢轻易伸出半个头去冒险。
然而,就在她刚把小镜子伸出去的一瞬间,“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小镜子瞬间被击得粉碎。
幸亏贺乔早有防备,是用东西托举着镜子伸出去的。
如果她是手拿着镜子的话,恐怕此刻她的手已经废掉了。
即便如此,她的脸上还是被镜子碎片划出了几道细小的伤痕。
碎成渣渣的小镜子让贺乔更加谨慎起来,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她只是悄悄地从空间里拿出各种武器,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此刻,她无法直接看到前方的情况,但隐约能听见两方在交涉、谈判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贺乔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跳越快。
她终于等不及了,决定再次采取行动来探明前方的状况。
然而,就在这时,车队竟然开始缓缓地移动起来。
贺乔心中一喜,以为交涉已经达成,车队可以继续前进了。
然而,她却发现车队并不是朝前方前进,而是拐弯向M市基地驶去。
这个意外的转折让她心中充满了不安。
随着车队缓缓前行,一幅令人心惊胆战的画面逐渐展现在贺乔的眼前。
那是一支气势汹汹的车队,足有二十多辆车子,领头的正是谢老板。
他身着一件奢华至极的金色貂皮大衣,在寒风中傲然挺立。
他的身侧,站着一群面目可憎的保镖或是亲信。
其中就有焦彬,尽管他的位置更靠边缘。
再之后,一群手持锋利匕首的小弟如影随形,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与冷漠,而那些被他们紧紧挟持的人质,则成了这场对峙中最无辜的牺牲品。
那些人质,穿着单薄,身形瘦弱,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恐惧。
男女老少皆有,他们的眼神在贺乔的车灯照射下显得格外黯淡无光,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贺乔的车灯扫过他们的脸庞,那些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们的痛苦与哀求。
而谢老板,那个冷酷无情的家伙,脸上却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贺乔终于明白了军方为何情愿选择撤退,也不愿与谢老板的车队硬碰硬。
原来,谢老板手上的人质数量竟然如此庞大,足足有五十多人。
这些人质,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军方车队牢牢地束缚住。
一旦军方采取武力行动,稍有失误,那些无辜的人质就有可能成为牺牲品。
这样的责任,是任何一位军方负责人都无法承受的。
贺乔虽然无法听到两方交谈的具体内容,但眼前的情景已经足以让她猜出几分。
军方若执意离开M市,谢老板定会毫不留情地杀害人质以泄愤。
而军方,不仅要保护自己的车队,还要兼顾后方普通幸存者的车辆。
在这样的困境下,他们只能选择暂时妥协,先退回基地再做打算。
贺乔开着车子,表情愈发冷峻。
她的目光在后视镜中停留了片刻,那里,那些人质正被粗鲁地赶回车队的货车里。
稍有迟疑,便迎来一阵拳打脚踢。
她的车子位于军方车队最后,若此刻她选择放出百余颗炸弹,或许真的能将谢老板的车队一举消灭。
但贺乔却迟迟没有动手,也无法动手。
这样的行动不仅可能会惊动军方,让空间暴露无遗,她也无法为了自己的私利而牺牲五十多条人命。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贺乔终于收起了那份念头,决定老老实实跟随军方的车队返回,离开这里。
可进入安全线之后,贺乔贺乔却猛然一转方向盘,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从车队中挣脱而出。
她受够了等待,受够了这无尽的束缚。
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离开M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