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透过狙击枪的瞄准镜,注视着贺乔在山洞外忙碌的身影。
她像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将那台迫击炮小心翼翼地搬回山洞。
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模样,周野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笑意。
这台迫击炮,是他离开基地时,冒着风险从秦家的仓库里收进空间的。
不想节外生枝,就只拿了一台迫击炮,炮弹也仅有四颗。
如今,周野毫不犹豫地把它们全都交给了贺乔。
他心想,若是早料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他一定搬空秦家的武器仓库,不该只顾着拿狙击枪子弹和手榴弹的。
想到这里,周野忽然意识到,自己最近笑的次数,似乎比过去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他想,也许这是老天爷对他的补偿。
几天过去了。
贺乔依旧每天在山洞外收到周野送来的礼物,却始终不见他的人影。
她心里有些按捺不住,决定亲自去石屋找他。
难得的是,周野这次竟然在家。
贺乔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声音低沉而沙哑,显然这人病得不轻。
“咳……咳咳咳……”
贺乔抬手敲了敲门,屋里却传来周野略带嘶哑的声音:“别进来,会传染。”
贺乔推门的手顿了顿,心里有些犹豫。
确实,这种鬼天气,生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隔着门问道:“你有药吗?”
“有。”周野简短地回答。
贺乔皱了皱眉,“你平时那么小心谨慎,怎么会感冒?”
周野一时语塞,耳根悄悄泛红。
他当然不会告诉贺乔,昨晚他偷偷躲在远处,看她和小灰、花花玩耍,一时看得入迷,竟然在寒风里站了一个多小时,结果把自己吹感冒了。
他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受寒了。”
贺乔一听,顿时来了劲:“我带个口罩进去,帮你把把脉吧。”
周野环顾了一圈自己简陋的石屋,连忙拒绝:“不用了。”
贺乔知道他这是害羞的老毛病又犯了,便退而求其次:“那你别起床,就从床边的窗户伸出手,我给你把脉。”
周野犹豫了一下,终究不忍再拒绝,轻声应道:“好。”
贺乔走到窗边,看着一只修长的手从窗户里伸了出来。
周野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手背上布满了细碎的伤痕,显然是前几天频繁钓鱼、叉鱼、片鱼时留下的。
贺乔的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了片刻,忽然问道:“你不是华国人吗?怎么不知道把脉是手心朝上的?”
屋内沉默了片刻,周野的声音才缓缓传来:“我祖父年少时,因为身份特殊,怕受到不公平对待,就出国了。”
贺乔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周野祖父的年纪和过去的历史,心中了然。
她点了点头,语气轻松地说道:“那你的中文很好,听不出来是在国外长大的。”
她原本只是想随便聊聊天,帮周野放松一下。
毕竟,周野的心跳过快,导致脉搏跳得乱七八糟,她根本把不准脉。
然而,周野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愣住了。
“这是杀手的必修课。”周野低声说道,“我会四国语言,为的就是更好地执行任务。”
贺乔眨了眨眼,周野的身份竟然真的是杀手,她猜的没错。
然而,周野说完这句话后,心跳反而更快了。
贺乔本就是半吊子,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把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只好讪讪地收回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你确实是受寒了,既然有药,就好好吃。我明天再来看你。”
等贺乔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周野的心跳却仍未恢复平静。
他靠在床边,心里有些忐忑。
贺乔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能接受吗?
另一边,贺乔骑着战影,嘴里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四国语言,好家伙,还是个学霸啊!”
她一边说,一边回想起周野那双修长的手,忍不住感叹:“那双手可真漂亮,要是弹钢琴,一定也很好看。手上的青筋,真是性感得不得了。”
“手臂只露出一点点,但隐约可见结实的线条,不知道里面的身材得有多好……真想拐到手扎针。”
她越说越兴奋,甚至开始想象周野的身材:“那么好的身材,一丝肥肉都没有,穴位肯定很好找,太适合扎针了。”
战影没理她,只是一味地奔跑。
贺乔突然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人家送我迫击炮,现在生病了,我好歹得送点东西表示一下吧?”
她立刻让战影调头,再次朝周野的石屋奔去。
周野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因为贺乔的再次出现而乱了节奏。
他听到窗外传来贺乔的声音:“你打开窗户,我给你送点吃的。”
周野听话地打开窗户,看到贺乔递进来两个保温桶。
他张了张嘴,想问问贺乔对他的身份有什么看法,但还没开口,贺乔已经骑着战影跑远了。
确切地说,是战影没等贺乔交代完话,就驮着她跑了。
贺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清晰地传进周野的耳朵里:“这两天忌食荤腥,多吃清淡的东西。”
周野低头看着手里的保温桶,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他打开保温桶,发现一个里面装着粘稠的白粥,另一个里面是青菜包子和白煮蛋。
他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贺乔离开的时间很短,根本不足以回山洞取食物再折返。
所以,这些食物根本不是从山洞拿的,而是从她的空间里取出来的。
周野早就猜到贺乔有空间。
当他看到山洞里的房车时,就已经怀疑了——房车底盘低,根本不可能开进泰韦山腹地。
再加上堵住山洞的巨石,他几乎可以肯定,贺乔也有空间。
而现在,看到手里的包子和白粥,周野终于确认了这一点。
她愿意把空间暴露给自己,这意味着她没有防备自己,甚至可能已经信任了自己。
周野嘴角勾起,眼神发亮。
他端起保温桶,喝了一口白粥,温热的粥滑过喉咙,让他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他一口气吃了三个菜包子,才放下保温桶,满足地躺回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