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遥远的彼端,身姿高挑,气质清冷,双眼被一块黑色绸布遮住的女子抬头向着另一端望去。
“那里有什么吗?”身旁,金发俊雅的年轻人看着镜流突然的举动开口道。他的背后背着一副棺椁,与本身萦绕的生机盎然颇有些不合。
“两道气息。”镜流檀口轻启;“两道很强的气息。”
“哦?”
罗刹略显惊讶。
他与镜流共同行走星海的时光并不算长,但对身边这位仙舟前任剑首的战力还算有些了解,等闲之辈在她面前不过是连一剑都无法抵挡的蝼蚁,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认可,她口中之人即使放在寰宇也当是佼佼者。
“罗浮的防守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吗,与绝灭大君对抗时居然都能让两道如此级别的战力置身事外?”
“不。”镜流微微摇头,绸布下的双目隐隐掀起一道波澜;“此前幻胧一事作罢正是因他。”
那道圣洁的气息,即使相隔洞天之遥镜流仍能感受,恍如置身其中。
是景元请来的援军吗?
镜流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景元习武的天资不是很好,她教导许久,始终未得要领。即使承得神君也只是跻身这个层次,战力算不得顶尖,可以说大半战力皆在神君。请外援是最稳妥的选择,和他那孱弱的武力相当般配。
……
“啊切!”
“将军你受伤了吗?!”青镞紧张的看着好像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景元,关切道。
“不,没什么。”景元摇了摇头,表情困惑;“刚刚好像有谁在念叨我。”
……
“那是?”黄泉目光略带疑惑,刚刚那道如同月华照世的气息对于他们来说近乎就在眼前,但罗浮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在对付绝灭大君的时候使用?
“不用在意,这应该是罗浮内部的事情。”谱尼微微摇头,轻声道。
那标志性的清冷月光出现刹那他就知道了对方是谁。
这个时机出现在罗浮的这种战力只可能是准备压力景元的镜流。
对方有自己坚定的道路,一般不会额外生事。
罗浮很大,但也很小,只要对方还在罗浮上迟早都会碰到的,在这之前先逛逛这驰骋星海的仙舟吧。
“幺鸡!”
……
与此同时,从踏上仙舟以来就不停奔波的列车组终于迎来了休息的时机。
“啊——今天我一定要早点睡,睡到太阳升起我不起!”
“彭。”
刚进入厅,三月七一个弹射起步,咻的一下跃到空中,嘭的一下陷进沙发,整个人说不出的慵懒。
丹恒安静的看着这熟悉的房间布局以及被三月七弄乱的地方,瓦尔特笑呵呵的看着耍宝的三月七,星则是盯着手里的星核思考。
“……”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三月七忽的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和我们同行一路的停云小姐居然是幻胧伪装的,那真正的停云小姐现在在哪呢,过得好不好……”
“幻胧善于伪装,停云小姐怕是……不过停云小姐是狐人,我听说仙舟的狐人都是运气极佳的的代表,兴许停云小姐现在没事,只是在某个地方休养,准备回到罗浮。”瓦尔特安慰道。
丹恒双手抱胸,一言不发的看着瓦尔特。
仙舟的狐人象征运气好吗……我怎么不知道?
一旁摆弄配件的星挠了挠脸颊,有点尴尬。
之前应该留幻胧一口气让她说出停云位置的。
但考虑到对方是绝灭大君她是完全不敢留手,谁也不知道那玩意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要是跑了就糟糕了。
提到停云大家的表情都有些沉默。
按照幻胧不留痕迹的伪装手段她扮演的停云表演的都是平日里停云正常的模样。
很难想象那么明媚的狐人少女现在身处何种境地。
“咳咳。”见气氛沉默,连平时最能闹腾的两小只都一样,丹恒轻咳两声,准备缓解气氛。
“我下列车时姬子给了我一些东西让我交给你们。”
“是什么是什么?!咱就知道姬子姐对咱最好了,肯定会念着咱的辛苦的!”
三月七相当配合,眼中闪着光咻的一下起身,期待的看向丹恒。
而后在三人的目光下,丹恒面不改色的拿出了三杯不明液体。
“姬子想到你们会很辛苦,特意为你们准备的咖啡。”
“……”
“……”
“……我今天垃圾桶还没翻。”
……
日头稍稍偏移,神策府内,早已恭候多时的景元迎来了今天的贵。
“踏,踏,踏。”
长靴踏地,发出清脆声响,洁白如玉的大腿稍稍展现,就已比明月还要夺目温润。
清冷的冰凉不知不觉间笼罩神策府,周遭的云骑军均不受控制的往后撤了一步。
太冷了,就连仙舟人的体魄都抵御不了的冰冷。
“帝弓司命,寿瘟祸祖,烬灭祸祖。”每往前走一步镜流口中就多出一个名号。
这些是仙舟对星神的称谓。
景元眼眸微沉,许久未曾因外事动摇的心在此刻增速。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丹恒,镜流,应星,就差一个人就能再凑齐人共同小酌几杯了。
轻呼一口气,景元目光坚定,看着镜流和罗刹,沉声道。
“你们如此大费周章,应当不只是为了进入罗浮吧。”
他对镜流归来的来意早有猜测,但在她亲口道出之前他还是有些悬乎,好在,镜流并非弯弯绕绕的性子。
“这一次,我们定要置丰饶于死地。”檀口轻启,蕴含万世不移意志的话语自镜流口中缓缓流出,如同她那永世不移的意志,如影随形的过去。
“……”景元沉默。
置一尊星神于死地吗……呵呵,真是多事之秋啊。
微微闭目,景元心中一叹。
不过他很快就将心态调整,回神看向两人,开口道。
“不管两位有什么目的,在你们做出这些事后我便不能放任你们离开。”
镜流轻笑一声,求之不得,或者说,这也是他们的目的。
看着这位许久不见的徒弟,时过境迁,当初年少的他如今也是将军了,八百余岁的寿数无限逼近魔阴身爆发,都快赶上自己了。
看着他那因岁月沉淀而不似印象中的沉稳,镜流忽然道。
“你……”
景元眉头轻挑。
“你上回练剑是何时?”
“……”
糟!抽查作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