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张家啊,”张海盐看着眼前宏伟古老的建筑群,感叹道。
“准确的说,是本家,”张海琪从他身边走过,纠正道。
“是、是,本家,”张海盐改口,这段日子和本家人的相处他算是看明白了。
这些人极其看中本家人的身份,个个都是家族狂热分子。
门口暗哨突然出现,面无表情地看着来人,“表明身份。”
一段时间后,张秉成合拢衣服,五人走了进去。
“太狂野了,”张海盐啧啧称奇,“你们张家人眼里没有男女之别。”
“这算什么,”张海生把扣子扣到最上面,“我们还可以不把人当人,男人女人都不如有用的人。”
张海盐是接受过新式教育的人,“这家族能存在这么久,真不容易。”
暗处传来几道锐利的视线,张海侠连忙捂住他的嘴,“你少说两句,”也不看看这是在哪。
张海琪整理好披肩,斜了一眼搂在一起的两人,“走吧,带你俩去见族长,然后纹身。”
张海盐嚯了一声,“我俩还能见族长?”
“废话,”张海生一脸看智障的表情,“不然带你俩回族干嘛,真以为本家想进就能进?”
“看我俩年轻貌美,卖了换钱呗,”张海盐就爱说点不着调的话,尤其是对着张海生。
“我这张脸,放哪都是头牌。”
两人骂到兴头上,往往是张海盐获得最后的胜利。
因为张海生只是嘴毒,损不过张海盐。
这个时候就只能动手了,因为张海盐往往打不过张海生。
张海侠往旁边挪了两步,他希望张海盐在讲垃圾话的时候可以遗忘他。
但可惜张海盐每次都要带上他。
一行人又过了几个暗哨,来到张家深处,这里气氛静寂,莫名的庄严压抑。
张海盐也不说话了,几人的脚步很轻,静静地走在长廊上。
走廊尽头是一扇门,门松松的开着,上面雕刻着黑色的踏火麒麟。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的院子,与其说是院子,倒不如说是一座精致的宫殿。
飞檐翘角,屋顶两侧昂首的麒麟雕像,一砖一瓦,层层叠叠,均是制式繁杂。
这一路走来,张海盐也算是看过了各个朝代的建筑样式,这个形式的宫殿还真没见过。
张家不愧是老古董,说是遍地黄金还真贴切。
张海生拉了他一把,“别往里面看。”
张海盐轻啧,开着门不让看,你干脆关上不行吗,破规矩真多。
院门前还是两个守卫,张秉成等两人检查完问道,“张秉岚在里面吗?”
两人一言不发,只是推开了院门。
张秉成无语地看了两人一眼,“你们……算了,和你们说不通。”
能在族长身边守着的,都是只听命令的死脑筋,沟通不了一点。
张海生已经大步走进去了,他一把推开房间的门,看到了一张极其晦气的脸。
他还得忍着晦气问,“张秉岚呢?”
张逾山没和他呛嘴,他脸色很不好,眼下青黑,眼睛里都是血丝,声音暗哑,“失踪了,张海榆还在找。”
“失踪了……是什么意思?”张海生有点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
“我要去大殿,”坐在首位的张起灵突然开口,他攥紧了手里的平安结,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张秉成。
又说了一遍,“我要去大殿。”
张秉成脸上的表情很寡淡,声音里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他让你去的?”
“他曾经说过,大殿内藏着张家和圣婴的秘密,”小哥直直地看着张秉成,脸色白的透明。
“这个啊……”张秉成突兀地笑了一下,好像想起来什么,只是嘴角扯起的弧度很僵硬。
……
厚重的殿门轰然打开,张秉成迈步走进去,小哥紧随其后。
黑暗中,张秉成的表情看不分明,“很早之前,也没多早,就咱俩第一次见面。”
“你应该不记得了,那是咱们第一次聚在一起过年。”
“记得,”小哥突然出声,记得那年茶杯里烫过的柿子、坐在那人怀里看的书、那人喂过来的那颗饺子。
也记得那人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饺子的味道、周围的环境一片模糊,但张起灵还记得,那人眉眼温和,抿唇轻笑地看着他。
胸前垂下的长发仿佛就在眼前,好像他一伸手就能抓到。
“你还记得啊,”张秉成感慨一句,走到殿内深处的墙边,手掌覆在墙上,“他说,按照辈分,你得叫我叔叔。”
张秉成转身看他,大殿里,两人都看不清彼此的脸。
“你应该是某个本家人和外族的孩子,阴差阳错成了圣婴。”
“他去过墨脱?”小哥语气平静,分明是确认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族里关于哥哥的任务记录,有一段缺失。”
“同一时间记录有缺失的,还有张也成。”
“张也成我不清楚,”张秉成回答,“小岚确实在十五岁那年,去过一趟西部档案馆。”
小哥垂眸,声音很轻,“他和我说过,让我一定要去墨脱一趟。”
张秉成在墙边摸索了半天,听到张起灵的话随口道,“那你父母应该在墨脱。”
“按照张家惯例必然是要杀人灭口的,但张秉岚能把你好好地带回张家,那你父母就还活着。”
他了解张秉岚,他想做的事从来没有做不成的。
只是不知道那傻小子当时受了多大的罪。
摸索了半天张秉成才抽出一块砖,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他向后招了招手示意张起灵过来看。
半晌不见人,他转身去看,就看到那小孩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秉成走过去,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回神,你还进不进密室了?”
小哥回神,接过张秉成手里的纸条,纸条折了几折,打开是一封信。
信是张秉岚留下的。
“大殿内的密室存在数千年,是张家自传承起世代守护的秘密。”
信的开头没有寒暄,只是平静地写下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然自上一次彻底打开密室,张家已逾五百年未曾有人进入密室深处,三百年前族长信物丢失,传承断绝,埋藏其中的秘密更是不为人知。”
“十年前,上任族长召集亲信,付出巨大代价进入密室,终未曾踏足密室深处,只在密室祭坛中找到了一方龙纹密盒。”
“打开密室的代价太大,无论看到这封信的人是谁,望汝慎之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