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凡这个名字,李云凤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前几天,她被那个男人抛弃加上流产,整个人承受了极大的打击。
这几天在白秀琴的照料下,李云凤的心情好转了许多。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从被陈凡抛弃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却没想到,一切都是假象。
当她再次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时,一颗心依旧跟被刀扎了一样疼。
不过,杨承志那个盲流子被捅了确实是个好消息。
看来,陈凡已经开始对杨承志展开报复了!
“云凤,你怎么了,又想陈凡了?”
谢芳看出了李云凤的不对劲,问道。
“没有,我早就把他忘了!”
李云凤口是心非的说道。
“那就好。”
谢芳道:“那个负心汉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你马上要嫁给狗剩子了,也该收收心了。”
“而且村长家对你也确实够重视的,又买宅基地,又要盖新房的,你将来嫁过去也肯定能享福!”
李云凤点了点头。
村长家对她的态度确实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甚至隐约觉得,自己嫁给狗剩子或许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云凤,陈凡那个负心汉能主动报复杨承志绝对是件好事。”
“即便杨承志这次逃过了一劫,但下次他就未必那么幸运了。”
“他们两个狗咬狗,我们只负责在旁边看好戏就行了。无论谁在这场斗争中受了伤,我们都应该感到高兴!”
谢芳有的时候冲动起来挺没脑子的。
可一旦这女人理智下来分析事情倒也是条条是道。
李云凤听了也接连点头。
“谢芳,杨承志那个盲流子加工针织品赚钱也就算了,买老母猪岗那块地还拿了三万多块钱的占地费,这口气我真咽不下去!”
李云凤有些不甘的说道。
一想到那三万多块钱的占地补偿款即将打到杨承志的账户上,她就浑身难受。
“是啊,那盲流子也不知道是咋的了,最近一直在走狗屎运,我也闹心呢!”
谢芳也咬牙切齿的点头。
尤其一想到杨承志最近一段时间,天天下午往供销社跑。
每次都大包小裹的买一大堆东西,而且每次都少不了大鱼大肉,她心里就嫉妒的不要不要的。
在得知老母猪岗宅基地被占的消息后,谢芳就更抓心挠肝的了。
“不行,不能让他那么轻易就拿到这三万块钱,我们得想点办法把这事儿给搅黄了!”
李云凤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谢芳,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听说,前几天村里卖的这几块地都是公社新批下来的,正式文件应该还没下来呢。”
“也就是说,杨承志跟村里签的那个买地文书还没有产生法律效应。”
谢芳说道。
“你说的这倒是很有可能,我听说隔壁董婶子家前年批的那块宅基地到现在还没下土地证呢。”
李云凤点头说道。
80年代国家对宅基地的批放标准制度还不健全,办理手续的速度也相对缓慢。
别说前年了,长胜大队入住十年以上的房子没有土地证的也是一大把。
如果真的较真一下,这些没有土地证的宅基地,确实不受法律保护。
即便到了后世,国家对没有土地证的宅基地占用赔偿标准,与有土地证的赔偿标准都不一样。
有土地证的赔偿标准更高,没有土地证的一些宅基地或者农田,都是象征性赔一些罢了。
因此,谢芳的话似乎提醒了李云凤,也让她找到了对付杨承志的突破口。
眼珠子一转说道:“谢芳你说,既然那快递的正式文件还没下来呢,我们是不是能让公社把那块地重新收回去,这样的话,杨承志那盲流子就拿不到那三万多块钱的赔偿款了!”
谢芳立刻点头道:“对,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件事交给我,你也知道,我姑父是咱公社的副主任,明天你跟我一块去公社一趟,咱俩给我姑父带点笨鸡蛋,再拿两瓶北大仓,这事估计就能搞定!”
“行!”
李云凤一听,当即同意下来。
谢芳的姑父是公社副主任的事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全长胜大队的人都知道。
不然以谢芳家那条件,哪能去供销社上班呢?
全指望她姑父的安排。
……
冰城第二医院外科病房。
周燕涛已经完成了包扎,他的脑瓜子肿了一圈,被杨承志打成了猪头,此刻又被白色绷带缠绕,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涛哥,您怎么样了,还疼吗?”
这时,一个小弟走进病房对着周燕涛问道。
周燕涛刚喝了口水,就疼的他一阵呲牙咧嘴:“你这不是屁话吗,老子都被打成这样子了,哪能不疼呢?”
说着,他忽然想起了脑瓜子被打开瓢的那人,对着眼前的小弟问道:“麻子他怎么样了?”
“脱离危险了,但目前还在昏迷中,医生说,麻子即便能醒过来,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了…”
“那小子下手也太狠了,涛哥,要不我们报警吧,那小子涉嫌重伤害,要是被警察抓起来,至少能判他个10年以上!”
那小弟说道,一脸愤恨的样子。
一想到他们好几个人被杨承志一个农村来的盲流子打成这个样子,他心里就一阵憋屈!
“你他妈脑子是不是坏了,我们这种人报警不是自投罗网吗?而且,是我们先动手打的那小子,那小子属于正当防卫,你能不能懂点法?”
周燕涛一听,立刻愤怒了。
“涛哥,那怎么办?我们这顿打就白挨了?”
那小弟愤愤不平的说道。
“当然不能了,等我出院了,我就跟郝哥借一把带响的家伙,找个机会把那小子给做了!”
周燕涛咬牙切齿的说道。
一想到自己被杨承志暴打时的感觉,他便恨得一阵咬牙切齿。
而他口中所说的郝哥,正是冰城警方最近一段时间重点打击的涉黑犯罪团伙主要成员郝瘸子。
那小弟一听,立刻羡慕了起来:“涛哥,等你拿到了带响的家伙,别忘了给兄弟们也摆弄摆弄,过过瘾!”
周燕涛傲然的说道:“你们跟着我好好干,以后我跟郝哥申请一下,给你们每个人都配一把带响的家伙,怎么样?”
“那就太感谢涛哥了,我们一定好好干!”
……
最近几天,林晓茹有些魂不守舍,心里一直在惦记着杨承志。
自从他给杨承志送营业执照以来,两人就没再见过面了。
上次她给杨承志送保暖背心的时候,对方也恰巧不在家。
于是在杨承志住院的第二天,林晓茹一早就去了透龙市场,准备在这里与杨承志见上一面。
她知道,杨承志每天都会来透笼市场送货,只要她有耐心,就一定会等到对方。
可她等到了下午一点钟,也不见杨承志的踪影。
林晓茹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于是她就去了杨承志送货的那个摊位,询问了摊位老板具体情况。
“老板,每天给您送手工针织品的那个小伙子今天怎么没来呢?您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摊位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晓茹。
见对方穿着高级且时髦,长得又白白净净的,立刻意识到了眼前这姑娘应该是街里的,而且身份肯定不简单。
由于老板不知道林晓茹出于什么目的打听杨承志,于是他藏了个心眼,有些警惕的问道:“姑娘,你找杨承志干嘛?你认识他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林晓茹被问的一愣,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大年三十那天与杨承志在吉普车上的画面。
对啊,她与杨承志是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
应该比那要亲近一些。
另一种朋友?
杨承志还没答应她,按杨承志那天所说,他们应该是过命的交情了。
不过林晓茹自然不会跟摊位老板说这些,笑着回答道:“我叫林晓茹,是杨承志的朋友,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一时间联系不上他,就过来跟您打听一下。”
“他受伤住院了,这几天应该都不会来我这里送货了,姑娘,要不你过几天再来吧!”
摊位老板好像在杨承志嘴里听说过林晓茹这个名字,于是放松了戒备,把杨承志受伤的消息告诉了林晓茹。
林晓茹一听,神情立刻紧张了起来:“受伤了?老板,您知道他伤哪里了吗?严不严重,在哪家医院住院?”
摊位老板道:“好像是伤到左胳膊了,缝了15针,在向阳公社住院呢。”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了!”
林晓茹对着摊位老板道谢一声,心中莫名的一阵刺痛。
立刻离开了透笼市场,开着北京212吉普车赶往向阳公社卫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