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南琴和张明珊虽觉得施彤胡说八道的可能性大,但不知内情,不好说什么,朝施向雪看去。

    施向雪嘴角一抹嘲,“你这胡编乱造的本事,你称第二,全天下的编剧没人敢称第一。”

    施威如果有这个真心花重金将她母亲卖出去的画作买回来,他就不会将小三和私生女带回家了。

    施彤抱着纸箱,躲到了楚泽渊身后,说:“我说的是真的,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总而言之我不能让你将这些画作带走。”

    施向雪朝楚泽渊看去。

    楚泽渊看着她,黑眸如古井无波,默不作声,可那个姿态显然是要护着施彤。

    张明珊骂道:“靠,楚泽渊,你真要帮她?”

    楚泽渊淡道:“施向雪,不如和你爸好好谈谈,你妈留下来的画作,你爸也有一半权益的。”

    然后他朝张明珊看去,“这一点,你是律师,你非常清楚。”

    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在指责张明珊作为律师知法犯法,帮着施向雪来偷走画作。

    “我除了是律师,我还有人性。”

    说着,张明珊上前一步。

    施向雪伸手拉住张明珊,“明珊,没关系,我们走。”

    然后她给孙南琴一个示意的眼神,朝门外走去。

    丁婶却叫了起来,“楚总,画室里很多画作她们已经搬到车上去了。”

    施向雪脚步不停,根本不怕楚泽渊会来她车上抢回那些画作。

    身后,施彤对楚泽渊说:“亲爱的,我怕姐姐,你帮我去拿回来吧。”

    楚泽渊说道:“你回来不是要拿剧本吗,去拿吧。”

    施向雪出了大门,也没见楚泽渊出来帮施彤抢画作回去,看来他堂堂楚氏集团董事长兼总裁,为了体面,干不出这种和女人争抢的事。

    张明珊冷哼说:“算他知道见好就收,我就不信他不知道施彤在胡扯。”

    孙南琴对施向雪说:“还好你们先将一部分画作放上了车,另外那几幅等以后有机会再来拿了。”

    施向雪情绪不太好,因为她知道今天之后施威肯定会加强防范,她很难有机会再拿到那几幅画作了。

    “明珊,南琴,今天真的很感谢你们,能拿回一部分,我已经挺欣慰了,其他那些我就当作是我妈卖掉了。”

    张明珊轻拍施向雪肩膀,“接下来我们可以走法律程序,至少拿到公司百分之五股权,虽然不能控制公司,但能有分红也不错。”

    “其他的,你爸名下的房产和股权以及那些画作,我可以尽量帮你想办法看能不能走法律程序,但有可能就看你爸死之前有没有良心发现了。”

    施向雪点了点头。

    她妈没有留下遗嘱,百分之十的股权的确她只能和施威平分。

    至于施威良心发现,施向雪心里嗤笑这一点,知道那是不太可能的。

    除非丁青仪生的孩子不是他的。

    施向雪和张明珊、孙南琴去吃午餐,然后给段嘉远打包了一份午饭回去。

    下午施向雪在工作室继续绘制平面图,下班后,她将画作送到外公外婆家,然后留下来吃晚饭。

    向老爷子和李老太太看到女儿的画作,自然是老泪纵横。

    李老太太拉着施向雪的手哽咽说:“雪儿,我和你外公还觉得你妈这些画都拿不回来了呢。”

    向老爷子眼眶含泪,叹了口气。

    他其实心里是很想将施威臭骂一顿的,但不好在施向雪面前骂,毕竟施威是她亲生父亲。

    施向雪温声对外公外婆说:“这些画你们看看,有想挂起来的,那就叫陈婶挂起来。”

    李老太太摇头,“原本这个房子里就挂着三幅你妈的画,够了,这些我们就收起来保管好。”

    说完,她朝施向雪看去,“不过,雪儿,你都拿到这里来了,你不打算拿几幅去天宇苑挂吗?”

    外婆这么一说,施向雪倒想起来天宇苑还有一幅她妈给她画的画作,她得找个时间去拿回来。

    楚泽渊还不至于不要脸到觉得那幅画他有一半权益,不给她拿走吧。

    施向雪还是不打算跟外公外婆说她要离婚了,说道:“不用,都留这里,这里还有很多空房间,我打算收拾出一个来当画室,存放妈妈的画和画具,我偶尔过来也可以用。”

    向老爷子听了很开心,连声说好,还说:“你工作不忙的时候就常回来住住,要懂得劳逸结合,别太劳累了。”

    “你发展事业,外公肯定支持你,但我们不缺钱花,你不能为了钱太过拼命了。”

    李老太太脸色顿时郁郁。

    施向雪知道外公外婆又开始伤感她妈妈的早逝了。

    他们一直觉得她妈妈年轻时过于拼命赚钱,把身子累垮了。

    而她妈妈之所以要赚钱,并非为了生计,完全是为了帮扶施威创业。

    施向雪心头一痛,安抚外公外婆,“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不会让你们担心的。”

    有她这句话,向老爷子和李老太太自然就放心了些。

    而且他们觉得楚泽渊有钱有势,和施威不一样,不可能让自己的老婆拼命赚钱来帮扶自己的事业。

    施向雪陪外公外婆到他们睡觉的时间,他们都去睡了,她才离开。

    开车回工作室的路上,手机响了,她瞥一眼,竟然是楚母的来电。

    她不想路边停车接这通电话,没有理会,而且可想而知肯定是打来教训她的。

    不到一分钟,电话断了。

    过了几分钟,她听到了信息提示音,她没看,猜应该是她没接电话,楚母发来了信息。

    等到了小区停车场,下了车,她才拿起手机看信息。

    不是楚母,是楚泽渊发来的信息,为什么不接妈的电话?

    长辈主动打电话给你,你应该要接。

    施向雪冷淡地看完信息,将手机放回皮包里,进电梯上楼。

    等她洗了澡,吹干头发,护理了皮肤,从皮包再拿出手机上床,点亮屏幕一看,楚母竟然发来了信息。

    施向雪,你能耐了呀。

    你明天到我这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你要是敢不来,你就哭着来求我吧。

    施向雪不明白楚母哪里来的底气,是觉得她仍爱着楚泽渊,她和楚泽渊离婚只是她在闹脾气吗?

    现在想来,她什么都不要,无论是楚泽渊和楚家人看到那样一份协议,自然而然觉得她不是认真想离婚吧。

    觉得她在赌气吧。

    早知这样,当初她应该听张明珊的,尽可能分楚泽渊的财产,列好几页纸的条款才是。

    例如分他一半身家,他和楚家人就意识到她是认真的,严肃对待了。

    而不是现在这样对她毫无尊重。

    施向雪放下手机,关灯睡觉。

    明天她是绝不可能去楚家见楚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