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拽住江照，把人拉到和平事务所的厅，在看到鸟笼的那一刻，他的心彻底死了。
鸟笼里，没有瞳孔的黑鸦正在凄厉地惨叫，羽毛也在一根根脱落，鲜血则是从眼眶中溢出，将浑身染红。
红缨手忙脚乱地把电话递给陈牧野，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要他赶紧打电话跟高层汇报。
但，陈牧野摆了摆手。
“高层已经知道了。”
红缨眼神危险地盯着他：“高层已经知道了？这是不是说，你也知道，但是你瞒着我们？”
要不是长枪没拿在手里，她今天非要和陈牧野来一场1V1格斗不可。
其他人也很奇怪，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就……
不对，不是突然。
他们忽然觉得，陈牧野和江照明显是对这件事有所准备啊。
之前就奇奇怪怪的，说些希望啊，向死而生啊之类的东西，很可疑。
还让赵空城先不要去云梦市小队报到，过段时间也不迟，这不就是知道内幕吗？
红缨的矛头对准了江照，她直接上手，想要揪江照的耳朵，但被江照躲开了。
江照见此也很无奈，他深吸口气，思考该怎么说比较容易让大家听懂。
“那个，红缨姐，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要不你先听一下队长怎么说？”
陈牧野：“……”
好家伙，把锅甩到他身上来了？
果不其然，红缨一副“你们两个老实交代”的表情，狠狠剜了陈牧野一眼。
赵空城则是把江照抓了回来，凶神恶煞的样子，让江照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要活吞了他。
……
“事情是这样的……”
陈牧野本来就没打算瞒着他们，事已至此，干脆把能说的都说了吧。
他一开始的确想要把其他人骗走，但被江照阻止了，所以现在除了司小南是洛基代理人的事情，还有沧南其实是亡者之国以外，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我是136小队的队长，但十年前，我也是名动上京市的黑无常。”
“这些年，我一直利用自己的禁墟，压制着一件无上禁物，湿婆怨。”
“这是一张承载着印度至高神，湿婆的神墟及其灵魂的禁物，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写在上面的任何概念，都会被直接抹杀。”
“十年前，大夏曾经爆发过一场神战，目的就是抢夺湿婆怨，我们当然不能答应，不然要是有哪个神系拼着国运耗尽，神明死伤过半的代价，在上面写下大夏或者守夜人几个字，那大夏轻易之间就会成为诸国神系的牧场。”
“后面兜兜转转之下，湿婆怨交给了我保管，我也用禁墟镇压了它十年。”
“直到最近，我终于要压不住了。”
“……”
在场众人都被这个隐秘的故事吸引，尤其是听到湿婆怨每时每刻都在灼烧陈牧野的肌肤和灵魂的时候，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司小南眼圈红了，红缨想要和陈牧野来一场1V1格斗的心思，也完全熄了。
“队长……”
陈牧野摆了摆手：“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是我自愿的，而且，这世上之事，总需要有人牺牲。”
“等等。”冷轩很快发现了盲点：“也就是说，除了队长能压制湿婆怨之外，守夜人内部就没有压制湿婆怨的办法了？”
他想到了一个恐怖的可能。
陈牧野摇头：“有，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就能做到。”
红缨的眼神重新危险起来：“所以，明明能压制，为什么不早几个月就把湿婆怨回收？”
陈牧野：“不回收湿婆怨，也是高层计划的一部分，沧南市的人口早在很早之前就开始疏散了，这里，会成为神战之地。”
“这场战役，我们需要把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打下神坛。”
“只有将他们打疼，才能让他们对大夏有所忌惮，也才能为后辈，争取到成长的时间。”
红缨看向陈牧野的眼神更加不善，当然，这并不是针对陈牧野的，而是针对守夜人的高层。
“所以，他们就选择牺牲你，选择牺牲沧南吗？”
陈牧野：“不是牺牲，具体的我现在还不能说，但……你们会知道的。”
沧南早已经是一个亡者之国了，除了外界来的务工人员，以及在那场浩劫之后才诞生的孩子之外，这里什么都没有。
无论是人，还是飞鸟走兽，甚至是毫无生命的建筑物，都只是被奇迹映照出来的，行走在生与死界限上的存在罢了。
待奇迹消散，这里，什么都不会留下。
所以神战安排在沧南，是最好的。
……
事情说到这，那大家也就都懂了。
江照不知道从哪里取来的星辰刀，“锵”的一声拔出。
“说这么多，其实神战和我们没有关系，但那些神明之下的存在，就和我们有关了。”
“必要的时候，我身后的那位神明，会出手。”
赵空城看了他一眼：“说话就说话，你拔刀干嘛？”
“啧，你不会以为自己很帅吧，说实话，有点刻意了。”
江照：“……”
他只是看大家情绪有点低落，想整点气氛而已，你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
他把刀收了回去，然后默默和赵空城拉开两个身位。
赵空城瞥他一眼：“你小子干嘛？你小子的各项行为都很可疑啊，明显是早就知道，哼，队长竟然告诉你，不告诉我们……”
这说话的口气，明显怨气极重。
江照：“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们没注意到？”
他摊了摊手：“你看，我都这么明显了，你们非要等到灾厄之鸦叫了，才联想到我最近很可疑，这能怪我？”
他的意思很简单，明明就是你们太笨……
赵空城和红缨对视一眼，意思很明显，这小子太飘，需要去练武场教育一下。
……
凌晨。
陈牧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毕竟他知道一个隐密，司小南是洛基的代理人。
江照跟他说过，只要洛基不召唤小南，那就不会出事，但现在湿婆怨都现身了，不召唤显然也不可能。
当然，江照也让他不要担心，不会有事。
说是这么说，但真的一点都不担心，那显然也不可能？
陈牧野“啪”的点燃一根烟：“希望这小子背后的神明，真的靠得住吧。”
神明之间的事情，他想要插手，那大概率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