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有些意思，可惜你的身手，比不上言辞之利！”
重瞳男子依旧双指架刀，这还不止，手指微动之间，竟直接将刀锋震开。
江照面无表情：“有点意思。”
同境界下，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
他目中虽划过一抹惊疑，但很快就收敛了，毕竟对方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也许池境就已经能使用精神力冲刷自身，强化筋骨了。
而《斩神》世界虽然要等到川境，但江照相信，自己川境的时候，不会比对方差。
一时的得失，亦或是快慢，说明不了什么。
有时候，走的太快不一定是好事。
江照屏退这些古怪的想法，再次架起刀，在月光下抡了一个圆，速度之快让远处观战的杨晋都觉得不可思议。
刀锋即将落在重瞳男子身上的时候，一道积蓄已久的剑气唰的落下。
对方显然不是傻子，同境界之下，他的反应速度也是这个领域的极致。
侧身躲过，随后迎来的就是江照数之不尽的剑气狂斩。
从各个角度封锁对方的闪避角度。
这招对付一般的池境早就拿下了，但对方并不认为这是什么难破的技巧，一对重瞳诡异地荡起波纹，随后副瞳像是活了过来一般，在眼眶内流转。
只是一眼，剑气尽皆破碎。
江照：“……”
这家伙果然是bug级的，他的这些剑气，可是能伤海境，亦能秒杀川境的存在，竟然被一眼破之。
但他也知道，这样的能力，对方不可能无限制使用，应该类似他的九霄落日箭一样，算是底牌之一，一场战斗只够用一两次。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此刻重瞳男子的状态很不好，自胸口向上蔓延了一道道黑色的纹路，已经逼近脸颊了，至于对方的心绪，亦没有先前喝酒时那般平稳。
他声音沙哑：“若是再战，我会下杀手。”
江照没有被他这一句话吓倒，反倒有些啧啧称奇的意味：“你脸上这个，难道就是魔纹？”
如果真是的话，那也解释了为何他一心寻死，却只能借用各个境界的强者之手，而不能自行了断的原因。
也解释了为何他每次战斗，都会躺下一大堆尸体。
入魔之后，很多事情就不容他来控制了。
江照开口：“那你我各退一步，我不和你打了，你也不去找周平？”
“不、可、能。”
江照叹口气：“既然这样，那就战吧！”
这家伙一副“你不要白白送命”的表情，殊不知，江照也还没有动真格。
……
在江照话音落下的一瞬，整片天际宛若火烧，二人四周不知不觉间就围了一整片火海。
江照：“我这火焰一旦沾身，就是形神俱灭的下场，要不……试试？”
重瞳男子并没有回话。
世人只以为他丧失了对生活的希望，一心求死，可他们却不知道，入了圣祭之后，他连主动求死都是一种奢望。
他无法主动步入火海。
所以，江照这句话，他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吐露两个字——“继续。”
锵！
不必他说，江照早就想要动手了，身形如离弦之箭一般飚射而去，手中星辰刀也燃起一红一白两种火焰。
江照先前想用月尘控住对方，但对方也不是傻子，看到一团月色朝自己飞来，肯定是要躲的。
而月尘倒飞回来的时候，也理所当然地被躲过了。
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人，身上早就有了对危险的感知，人类将其称之为“第六感”。
也就是“直觉”。
月色光团被下意识躲开了，可江照这一剑，重瞳男子自问是不容易躲的，两个境界一致、身手相近的人，一人持刀，一人空手，那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于是在江照的注视下，他眼眸再度流转，重瞳归一，又再度散作双瞳，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手中出现了一柄和星辰刀一般无二的长刀。
“这对眼睛的能力，难道是复制？”
重瞳男子摇头，他现在意识暂存，并不介意给江照科普：“不是复制，而是观想。”
“只要我想要的东西，能想象出它的特征，它就能被我观想出来。”
这是一个挺bug的能力，比如对方要是看了科幻电影，观想了一枚歼星炮出来，一枚毁掉一个神国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这种能力，肯定有限制，不可能随随便便地作用在战场上。
“多谢解惑，接下来，我要出手了。”
重瞳男子眼眸微抬：“随意。”
嘴上这么说，可他眼睛一眨，飞行在半空中的江照就像是被人按下了迟缓键，整个人的动作都变慢了。
“时间属性？”
重瞳男子摇头：“是天道。”
他的动作浑然天成，此刻向江照走来的步伐，更宛若天地都在助力。
“你修行的时间太短了，境界也不够，所以并未触碰到天道的层次，但我触碰过，所以哪怕我入了圣祭，境界下跌，但天地能为我助力就是能为我助力，这与境界无关。”
“就此退去，我不伤你。”
可，江照下一刻就挣脱了天道的迟缓之力，身后火红的翅膀一扇，径直来到重瞳男子身侧。
随后，裹挟着无穷烈焰的一刀，伴随着锐利的剑气，朝对方的脖颈斩去。
“谈何天道，不过是借用一方小天地限制我的行动，这样的能力，我也有。”
山海凭的能力和对方的这一式重叠，轻易就给解了。
锵——
这一次，是刀与刀的碰撞。
刀锋碰撞之间，火焰炸开，却没有一朵溅在重瞳男子身上。
“这，就是天道，和你那区区小道不相同。”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刀锋上飚射出来的剑气斩在胸口，留下深可见骨的刀痕。
“啧……”
江照眉头紧皱，要是换一个人，早就被当胸斩开了，怎么可能只是出现一道刀痕？
但现在显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因为就在他破开对方防御的同时，对方胸口、脸颊上的魔纹，瞬间就遍布了整张脸，一路蜿蜒而上，将那对重瞳都给染黑。
重瞳男子还想说些什么：“走……”
但，只是一个话音出口，就被一道狞笑声取代：“桀桀桀，走？还是去奈何桥走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