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杀,而且你也不会杀。”

    许宁宴的语气很轻,仿佛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这句话,却让房间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愣住了。

    猜叔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许宁宴。

    “你为什么说这个小光头,我不能杀,而且不会杀?”

    “难道你觉得我班猜,是一个可以儿戏的人么?”

    一句话,杀气腾腾!

    班猜是谁?

    在妙瓦底,他的份量,比正规军还要可怕。

    在缅北这种群雄割据的军阀时代,他就是土皇帝。

    谁敢在他面前儿戏?

    许宁宴的行为,已经不是大胆能形容的了。

    这是找死!

    曹虎脸色骤变,冷汗直冒。

    他拽了拽许宁宴的袖子,小声说道:“小神仙,你可别闹了!”

    “猜叔是什么人,你当是我曹虎这么好说话?”

    “你要是把他惹怒了,别说彪子回不来了,说不定我们两个,都得跟着陪葬!”

    许宁宴却冷笑一声。

    “我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儿戏。”

    “就算我求情救了张彪,张彪也绝对不可能完整地走出这个地方。”

    “所以,我让猜叔放了张彪,这根本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请求。”

    “最多,就算半个吧。”

    “而另外半个请求——我却是留给王瑆的!”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曹虎直接愣住了。

    他完全听不懂许宁宴到底在说什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打算用猜叔答应的一个条件,办成两件事?

    “啪—啪—啪——”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班尘突然鼓了几下掌。

    “好一个胆大妄为的许宁宴!”

    “你是真的有胆子说,也有胆子做啊。”

    “如果换做是我,恐怕都没有你这样的胆色。”

    许宁宴微微一笑,看向班尘。

    曹虎却更加疑惑了。

    他忍不住问班尘:“班尘老兄,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班尘看了看曹虎,淡淡地说道:

    “曹虎,你可曾想过,我父亲班猜,在妙瓦底是什么人?”

    曹虎想了想,脱口而出:“土皇帝,也不为过。”

    班尘点了点头,又问:

    “那你们称之为猜叔的这个男人,他的姨太太被人当车开了。”

    “你觉得,他真的会完全放过那个男人吗?”

    曹虎沉默了。

    不会,绝对不会。

    就算猜叔一言九鼎,放了张彪,传出去也会被人笑话。

    别人会说他猜叔的不是,说他软弱无能。

    他猜叔的威严,都会因此受到质疑。

    可如果猜叔不答应许宁宴的请求,那也会被人说没有信用。

    毕竟,猜叔在妙瓦底,象征的就是公平。

    他定下的规则,就是要做到绝对的公平,这样才能服众。

    所以,张彪的命,注定是留不下的。

    但许宁宴求情,猜叔又必须答应。

    最终的结果,就是张彪虽然能活下来,却绝对不能完整地走出去。

    “原来如此!”

    曹虎突然恍然大悟。

    他终于明白了,许宁宴这是想用猜叔的承诺,办成两件事!

    他忍不住对许宁宴竖起了大拇指。

    “小神仙,你这脑袋,真是让人服了!”

    “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你这么做,到底有几分把握?”

    “万一赌错了,那我们岂不是全都要跟着死?”

    许宁宴看向猜叔,笑了笑。

    “我想,这也是猜叔现在最好奇的事情吧?”

    班猜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许宁宴。

    他想知道,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接下来会说什么。

    然而,许宁宴的回答,却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一成,或者是,一成都不到!”

    他说得轻描淡写,甚至还抬手扣了扣耳朵。

    曹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感情你是破罐破摔,拿着一成都不到的运气,把我的命也赌进去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猜叔,终于动了。

    他猛地一挥手,砰的一声,把床边的医疗仪器摔得粉碎!

    “许宁宴,你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跟我班猜玩这种小心思!”

    “既然你只有一成不到的把握,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赌赢?”

    气氛瞬间凝固。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冰冷的杀意。

    李玉清第一个跪了下来。

    “猜叔,这位小兄弟年少无知,但前途不可限量。”

    “而且医术超群,他刚刚救了您一命!”

    “就请您看在我李某人行医救人这么多年的份儿上,绕了他一命吧!”

    费清也站出来,目光恳切地看向班尘。

    “班尘兄弟,我费清也是救过你很多次命的人了。”

    “并且一直没提过什么要求。”

    “这一次,就算是我求你,帮许宁宴小兄弟求求情吧。”

    李玉清和费清的面子,在妙瓦底还是有些分量的。

    但班尘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父亲班猜,之所以能在妙瓦底有今天。”

    “靠的就是心狠手辣,来维护自己的威严。”

    “现在,许宁宴小兄弟触怒了我父亲。”

    “恐怕就算是我母亲还活着,也没有这个求情的本事了。”

    一句话,让所有人脸色大变!

    曹虎更是心如死灰。

    他忍不住看向许宁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彻底完了!

    这回就算真把神仙请来,也没法救人了。

    许宁宴看着曹虎,当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他慢悠悠地解开了自己衬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

    然后,从领口里,把那个一直挂着的护身符,扯了出来。

    “我想在妙瓦底,这么长时间,我都能逢凶化吉……”

    “未必只是跟我所学的风水数术有关系吧。”

    “这个护身符上面的力量,也应该被考虑进去的。”

    “所以我敢赌,哪怕只有一成不到的把握。”

    “在这个护身符的加持下,一成,至少也能变成八成!”

    看着那枚护符,曹虎那颗悬着的心,终于算是稍微安定了一点。

    毕竟这个护身符的份量,当时他可是亲眼见证了的,绝对是出自名家手笔。

    但,事情关乎到身家性命,他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于是问道:“那……剩下的两成把握呢?”

    许宁宴笑了,“当然是赌了!”

    随后,竟然把打折石膏的断腿,摆了个二郎腿的姿势。

    然后打开手机,大摇大摆的看起电子女友的游戏商城来了。

    “呵呵!”

    “我特马怎么就觉着,我许宁宴一直命不该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