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荣这才抬起头来,“你有什么法子?”
房青湘勾起唇角,浅浅一笑:“人都是有命门软肋的,只要抓住了命门软肋,想让他做什么都行。
这位吴刺史的命门软肋就是他的儿子……”
陆鹤荣慢慢回想起来,吴刺史确实有个儿子,这个儿子还是吴刺史几近四十高龄,才好不容易求来的。
当初吴夫人是低嫁,娘家势大,不允吴刺史纳妾,吴刺史也当真不敢纳妾。
但吴夫人生产时极为困难,生了两天两夜才生下来,导致这个儿子生来就有些痴傻,五岁还不太会说话,八岁都认不出自己的父母。
可偏偏吴夫人的眼光还不低,寻常平民百姓家的姑娘还瞧不上眼,一心想为自己的宝贝儿子找个门第相貌都上佳的儿媳。
条件这般好的姑娘又岂会看上他们的儿子?以至于如今人已经二十又五,都迟迟还未娶亲,几乎快成了吴刺史夫妇的心病。
陆鹤荣望着房青湘,“你有什么主意?”
房青湘美眸流转,试探问道,“若是将令娴嫁过去,吴刺史夫妇定然欣喜不已,一切困难自然就迎刃而解了不是吗?”
陆鹤荣的脸却瞬间拉了下来,断然拒绝,“不行,令娴决不能嫁给那个傻子。”
房青湘冷哼一声,
两句就试探出来,陆鹤荣还是看重他和大房氏的女儿陆令娴……
不过她本来就只是想试探,没想真的打令娴的主意。
压下心底的不悦,转而说出自己真正的打算。
“上次宴席时,吴夫人看上了罗罗……”
陆鹤荣不等房青湘继续往下说,再次断然否决,“罗罗也不行”
罗罗若是嫁给吴刺史的儿子,尹家的一切不就落在吴家手里,他们忙了这么久不就成了一场笑话?
房青湘被拒绝也不着急,只缓声道:“母亲与我一起商量了个计划。”
一听母亲参与,陆鹤荣才有耐心问道:“什么计划?”
……
潞州城外一处无人在意的远僻私宅内。
练武场上只有一人,但刀光剑影不断,看得人心惊胆寒不敢轻易靠近。
“公子,罗罗小姐来了消息说有事情想让妙燕姑娘配合。”
长乐站在练武场外围,提高声量让赵怀渊听见。
听见罗罗的名字,赵怀渊收回剑招,稳住身形嘲长乐走去,接过他手中的信打开扫量一眼。
然后又问道:“上次让你查的镯子可有下落了?”
长乐闻言心神一凛,面上有了几分难色,“属下无能,没能查到下落。但属下有了新发现。”
“什么发现?”
长乐从怀中掏了掏,翻出纸来,将之打开递到赵怀渊面前。
“这是上官家祖传的信物蝉玉图样,下属在调查过程中发现小姐的那串手串上的蝉玉与之很是相似,尤其是料子雕工如出一辙。”
赵怀渊听说过上官家的祖传信物一事,沉眸细细打量纸上图样。
“上官家的信物无法复刻,罗罗她怕是……和上官家有脱不开的关系。”
再次抬起头来吩咐长乐,“此事你再去细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是,公子。”
长乐领了命令,立即转身离开,。
赵怀渊回到练武场中央继续练剑,剑招凌厉无比,姿势却宛若游龙般矫健,如流云般飘逸。
廊口出现了一道白色身影,手摇折扇,迈步缓缓走来。
傅敏德走到练武场边,忍不住抬手鼓起了掌,“时隔这么久,陛下武功分毫不退,反而精进了,实在难得。”
赵怀渊眼中精光骤然一闪,挥剑朝傅敏德袭去。
“啪嗒”一声折扇掉落在地。
盯着近在咫尺的锋锐剑尖,傅敏德浑身僵滞如石化了般,双手举起宛若投降。
紧张得咽了下口水,求饶道:“陛下,我对您忠心耿耿,您可千万不能杀了我。”
但顶在他脑门上的剑尖纹丝不动,泄露出丝丝杀意。
“你对太傅说了什么?”赵怀渊冷声问道。
傅敏德这才反应过来,略有些心虚地撇开眼,却还打哈哈笑道:“父亲的性子你也清楚,我不敢对他撒谎的,他问什么我就照实说了。”
声音越到后面越小越心虚。
赵怀渊迟迟没有回京,傅太傅很是不解,在信上问询,傅敏德就将自己的发现老实交代了。
赵怀渊有了心上人,为了她滞留潞州。
又偷偷抬眼,心虚问赵怀渊,“父亲信上可对你说了什么?”
赵怀渊收剑,却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剑气将傅敏德左边额角垂下的头发整齐削下。
碎发簌簌落下。
傅敏德见状捂住自己的额角,惊声大叫,“这是我特意留的发型,留了快半年你居然给我削了!!”
但他到底不能对赵怀渊做什么,只能抱着自己残留的狗啃发型抱头痛哭。
赵怀渊抬臂,“刷”的一声将长剑收回剑鞘。这才回答傅敏德适才的话题,“太傅催我赶快回去。”
傅敏德哭唧唧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碎发,抬起头问他,“那你打算什么回去吗?”
赵怀渊却没有回答。
傅敏德看着他缄默的身影,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碎碎念道:“原本以为是个冷心冷清不近美色的,到头来还不是为美色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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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渐升高,转眼间已经高悬头顶。
街上车水马龙,人生熙攘,此时此刻一品楼内。
“你下去看看吴夫人来了没有?”房青湘放下雪白茶盏,吩咐女使道。
“是,二女乃奶。”女使领命离开了雅间。
房青湘无奈轻叹一口气,她都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喝了都三盏茶了,可连吴夫人的影子都看不见。
此时门外响起一道叩门声,房青湘心里一动,以为是吴夫人到了,正要起身。
结果推门进来的却是吕嬷嬷。
房青湘见她神色似有不对,问道:“怎么了?”
“你们都先下去吧。”吕嬷嬷将屋内伺候的其他女使嬷嬷都遣了出去。
等屋门一关,屋内只剩她们主仆两人。
吕嬷嬷这才压低嗓音回禀道:“二女乃奶,您让老奴查大奶奶是如何发现您和大爷的事的。老奴已经查出眉目了。”
“老奴怀疑是崔姨娘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