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深的电话响的很是时候，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让方嘉熙有机会去擦湿润的眼角。
整理好情绪，准备离开时候周良深突然拉住了她。
把还在响个不停的电话拿到她面前。
确保她看清电话是阮钰打过来的后，终于不再吝啬出声：“你猜她会说什么？”
说什么，无非是过问礼服看的怎么样了。
方嘉熙自然知道。
周良深也不再多言，松开她的手后示意不远处的服务员带她去试礼服。
看着方嘉熙进了试衣间，周良深才走到楼梯口的位置接通电话。
“怎么才接电话。”阮钰声音里透着几分不满，“打算什么时候和嘉熙去看订婚穿的礼服？再拖就要订婚了。”
“现在就在看。”
他有些心不在焉。
眼前都是方嘉熙刚刚红着眼，问他会不会娶她的样子。
这是方嘉熙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
以前的他们都笃定对方，是会陪着自己走入婚姻殿堂的那个人。
必须是对方也只会是对方。
所以不用问。
但现在，记忆中一向骄傲的少女红着眼问他，问他这个原本她永远不需要开口的问题。
他明知道她想听到什么。
却什么都没说。
只是看着她，看着她失望的收起所有期待。
看到她受伤的擦去眼角的泪，心里竟隐隐生出一丝报复的快感。
可那丝快感来的快，去的更快，此刻的他只觉得烦躁。
他想点颗烟，抬眼就看到墙上禁止吸烟的警示牌。
试图转移注意力的他不经意的看向四周。
发现自己身边摆着一件纯白的婚纱，明明没有任何装饰，却在灯光的照射下那样耀眼，圣洁。
很适合她。
或者说，曾经的她。
“听到我说什么没有，怎么不说话？”
电话里阮钰的声音又急了几分，周良深的思绪被抬高的音量拉回。
没有解释他的出神。
只让阮钰再重复一遍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你们过去怎么都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让设计师腾出时间等你们，顺便把嘉熙结婚穿的婚纱让他设计出来。”
“你计划的太早了。”
他又看向身边那件洁白璀璨的婚纱，眼中闪过纠结。
在阮钰问他为什么这么说的时候，生硬道：“我们不会结婚的。”
不等阮钰再说什么，他直接将电话挂断。
翻出进店时收到的讯息。
是从国外发回来的消息，调查方嘉熙的事出结果了。
因为不是三两句能说得清的，对方将查到的所有资料都汇总到一起，寄到了他的公司。
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在公司了。
他打开通讯录拨给段虹，打算让其将收到的快件直接送到他的办公室。
却没打通。
准备拨给秘书室其他人时，手机里弹出了宁馨的消息。
说前台收到了一份他的快递。
他没再犹豫，直接拨给宁馨。
“良深，你……”
“把快递拿去我办公室，不要让其他人接触到。”
被打断的宁馨丝毫没有生气，立刻应了一声好。
“还有一件事良深。”周良深准备挂电话时，宁馨加快语速叫住他，“正铭的负责人想和你见一面，商谈下个季度合作续约的事，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去安排见面时间。”
“让他联系段虹，日程安排不都是段虹负责。”
身后响起脚步声，他直接挂断电话，回头发现方嘉熙就站在那件婚纱旁。
看着那件婚纱不知想着什么。
眼里闪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光。
“我想试试……”
戛然而止的声音让周良深微不可察的挑了下眉。
顺着方嘉熙的视线看过来，发现她正看着他刚刚挂断电话的手机。
屏幕上宁馨两个字那样明显。
尽管屏幕很快就熄灭了，方嘉熙还是看到了。
她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再没看那件婚纱一眼。
“礼服尺寸确认好了，走吧。”
说完方嘉熙绕开他径直下楼。
“等等。”
方嘉熙恍若未闻，一门心思的想要离开这里。
直到周良深追上她，挡住她的去路。
“妈让你顺便把婚纱试了，她要看照片。”
见方嘉熙无动于衷，周良深又补充：“不相信就给她打回去，听她亲口说。”
“有这个必要吗？”
“这是她的心愿，用不了多少时间，不能满足她？”
他搬出阮钰，方嘉熙再不情愿也不会拒绝。
“就试这件。”
他指定摆在楼梯不远处的那件。
也是方嘉熙看的出神的那件。
哪怕心里始终记挂着寄到公司的那份快件，无比迫切想知道方嘉熙这几年在国外都经历了什么。
也耐心十足的等在试纱间外。
此时周氏总裁办。
宁馨把快件消毒，放到周良深的桌子上。
本该离开的她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在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
满脑子想的都是周良深带着方嘉熙干什么去了。
刚刚那通电话，她想说的都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挂断了。
是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还是不想方嘉熙知道他们通了电话。
越想越烦躁的宁馨忍不住想摔些东西发泄。
但这是周良深的办公室，她什么都不能动。
准备去其他地方发泄，余光扫到那份专门寄给周良深的快件。
忍不住好奇里面是什么。
能让周良深特意打电话交代，放到他的办公室、还不让其他人接触到的，一定不简单。
挣扎片刻，她离开了总裁办。
顺便把周良深的快件一并带了出去。
反锁上茶水间的门，用小刀小心翼翼的划开上面的胶条。
看到里面只是打印纸，上面还布满密密麻麻的文字，瞬间失去兴致。
正打算送回去，忽然扫到纸上印着方嘉熙的名字。
想到什么的她忙不迭把里面的文件全部倒出来。
发现这一整沓资料全是关于方嘉熙的。
详尽到她在校期间参与过多少次课题研究，课题内容和组内成员。
她依次翻下去。
翻到不知道第多少页，方嘉熙原本千篇一律的日程被打破。
她出了意外。
但很幸运，只是有些磕碰挫伤。
可也是在这次意外发生后，方嘉熙平静留学生活被彻底颠覆。
出于保险起见，肇事司机让方嘉熙多做了几项检查。
本是为了排查有没有内出血的情况。
不想竟然查出了脑部神经上皮组织肿瘤，也称脑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