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每到新年，电影院爆满。美国大片更是观众的香饽饽。
但是电影开演好久，致礼右手边的一直有两个座位空着。
同学会一桌子华丽的菜，致礼竟然感觉没有吃饱。进场的时候，他买了一包爆米花和一瓶可乐，看电影进入佳境，他就把爆米花和饮料放在旁边的空位上。
电影进行了三分之一。这时候有人入场。
一个女声不耐烦说：谁的东西，占了我的座。
黑暗中，致礼知道是座位的两个主人来了，于是顺手把东西拿了，眼睛继续盯着屏幕上正在火力开炮的敌我双方。
旁边的位子被俩母的的填充了。致礼凭着散发出来的气味就能分辨出另一个也是母的，而且是年轻的。男人身上都是有些动物的腥气的，年老的女人多少有些脂粉香，年轻的女人就是天然肉香。
致礼身边的女邻居不停嘁嘁喳喳。大约晚入场的原因，电影故事情节似乎让她难以理解。剧中那些一长串的英文名字她也记不住，不停问身边的同伴。
致礼是那种看电影都能猜透导演意图的人，身边有个理解力低下的蠢女人，打扰了他看电影，于是他看都不看的提醒：能不能安静看电影，你老说话打扰了别人。
女人说：你刚才还占了我的地盘你怎么不道歉，我跟我闺女说话这还影响了你？毛病不轻。
这时候，电影屏幕的背景是正午十分的花园，放映厅映亮了一些。致礼听着耳熟的声音扭头一看，和女人的目光在正午的花园里碰了一下。
她叫王琴，他叫陆致礼。
致礼赶紧叫了声嫂子，道个歉。
王琴说：一个人看电影啊。
妞妞也叫了声陆叔叔。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致礼想，这个偷表的女人出来后还是那吊样子，看来牢饭吃少了。
原来这天是王琴出狱的日子。陈有福开车带着妞妞把王琴接出来，女儿跟母亲团聚了。
这晚，妞妞就跟妈妈在一起吃了晚饭，又为了庆祝母亲的自由，买了电影票看电影，让母亲重新认识这繁华的人间。
才过去几个月，王琴似乎与社会脱节了，看个美国大片都不停让妞妞当解说员。
致礼这么一提醒，在后来看电影的过程中，王琴似乎说的少了。但是致礼感觉他身边坐了一只母老虎，随时挠他一爪子一样。
他浑身不自在，不等电影演完，就悄悄退出了电影院。
2
致礼从卫生间出来，直奔厕所放水。
他在小便池边，悲哀的发现自己连尿尿都不如以前有气势了。相反，他身边站过来年轻人，吹着口哨尿尿，致礼偷瞄了一眼，这那是尿尿，简直是水管子漏了，高压喷射。这样的尿性，搞女人也跟电钻一样厉害啊。
想当初自己不也是这样吧。
因为这泡尿，他心里的怪兽又跑出来啃了自己的心一口。
他在电梯门就要关闭的前一秒中，挤进了一群红男绿女中。
夜晚的电梯里有人在说笑。致礼感到背后有一双手，从棉服下面钻了进来，像一条小蛇，缠着他的腰带，一路蜿蜒。
陌生女人的手，怎么这么好，让他的小腹间，一瞬间荡漾着快乐的春天。
谁说性骚扰只针对女人，长得帅的男人也是风骚女的目标。致礼有些小得意。原来被人骚扰，会有偷的快感。
电梯一路下行，终于哐当一声停下，门开了，他是第一个走出笼屉的包子。
他没有立刻走开，在等着刚才电梯里的那条蛇出洞。哪怕看一眼，彼此假装不认识，电梯里走出一个人，像一枚子弹，射向他。
他重重吃了一惊。
居然是杨二妮。
致礼扭头就走。
他以为杨二妮又追过来了。但是他快步走出商场大门，到了路边，准备打车。
出租车过来一辆又一辆，都被红男绿女截了。
杨二妮没有追来，致礼竟然有点失落。仿佛被上供的寿桃，一下从神龛上跌下里，满身是土。
等了半天没有一辆出租车为他而停。今晚参加同学会，他预料躲不过酒局，所以没有开自己家的车子。A城终究比小城繁华太多，没有车子等于没有腿，他只好等腿来。
一辆黑车子停在他身边，车窗摇下来，露出杨二妮的脸。
杨二妮说：陆师傅，你在这里冻成冰溜子也等不来出租车，本来不想搭理你，得了，上来吧，送你回家。
致礼神使鬼差上了杨二妮的车。他很自觉，坐到后座去了。
3
一上车，致礼秒变陆师傅。
杨二妮没有谈儿女私情，给诉陆师傅扔了一颗炸弹：老K死了。
陆师傅惊了一下子，老K才四十多，跟陈有福差不多年纪。陈有福还春风得意着，老K居然无福享受这人间繁华。
杨二妮：喝酒死的。
陆师傅：醉死了？
杨二妮：冻死了。
原来那老K喝了酒后打车回家，车子也把他送回小区门口，老K歪斜着走过广场，醉卧喷泉边。结果第二天一早，保洁人员就在喷泉边发现了老K冻的硬邦邦的身体。
尽管跟老K后来闹得人仰马翻，但是两人当年是游戏界的高手，霸主轮番做，如今他死了，致礼为曾经的战友一阵伤感。
杨二妮从后视镜里看了陆师傅，说：陆师傅你真是善良，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你难过个屁，当年你的游戏账号六万卖给他，他转手卖了十二万。
陆师傅知道当年的游戏值钱，但没想到老K心这么狠，赚他这么多。
悲伤跑了。
杨二妮：以后再玩出一个游戏装备来，陆师傅，我给你当参谋，名人不说暗话，你给我点提成就好。
当年的游戏账号卖掉后，致礼虽然也玩游戏，但似乎没有当年的痴迷了。就说：老了，不玩了。
杨二妮：老了？你水平那么高，还叫老啊，比老K不知道厉害多少倍。再说老，我捏你蛋蛋。
陆师傅杨二妮一语双关。但他坚决不相信男人用下半身思考这个歧视性理论。于是赶紧扭转话题，问杨二妮是不是新买了车。
杨二妮说，借了朋友家的旧车开开。不过朋友刚买了新车，打算把这辆旧的出手。杨二妮年前倒腾发票赚了点钱，也想买下这辆二手车来，当个腿在三城之间跑。
她于是向陆师傅请教这辆车的性价比。
陆师傅说：刚才光顾着跟你谈老K这死鬼了，没注意车子的动静。你再开一段路，我凭着耳朵就能知道发动机还有几年寿命。
车子远离闹市区，开到一条空旷的路上。
陆师傅对车略有研究，特别是他和乔麦打算买车的那些年，痴迷研究各种车子，成了半个汽车行家。
开了一段路后，陆师傅心中有数，就问杨二妮朋友报价多少。
杨二妮说了，他直呼：估价太高了，还能砍掉一万。
于是洋洋洒洒讲了一番二手车的市场状况，仿佛半个汽车销售。又对这台车子的优劣说了个三七二十一。
杨二妮说：陆师傅啊陆师傅，多亏遇见你啊，差点上了我那好朋友的当，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有数了。你这是给我省了一万块钱啊。
陆师傅十分得意。
就听二妮说：这一万块也不能白省，陆师傅，我今晚请你喝个小酒。
陆师傅一听，仿佛要重蹈上次吃饭喝酒的覆辙，就说：别，别，上次被你害惨了。咱俩有个协议在那里呢。
杨二妮哈哈大笑：就是那个杨二妮永远不能碰陆师傅的X的纸条？你还傻呵呵的保留着啊，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只是想请你喝个小酒，你看你紧张的，我对你的X没啥兴趣。
陆师傅：你刚才在电梯里摸我腰干嘛。
杨二妮：我摸你腰了吗？我要是摸你腰的话，不如直接摸你X了。
杨二妮一口一个X，好像陆师傅的X跟狗嘴里叼着的一根肉骨头一样平常。
陆师傅：脸皮比城墙还厚，女人家一口一个X，告诉你吧，我的X不行了，玩不动女人了。
杨二妮又发出一长串笑声，填满了车子，陆师傅竟然有点晕头转向。
杨二妮说：陆师傅，你开自己玩笑也是没治了，居然连自己老二也贬低。咱俩打个赌，你要是不行，我给你一千，要是行，你不用给我钱，你的人情在我买车省下来的钱里还了。怎么样，有胆吗？
陆师傅此时有点犹豫。
电梯里她被那双手撩拨时的感觉如此清晰，如果那双手继续下去，他怎么会不行呢？
说男人不行，简直要命。
他想起上次不行时，给二妮修了一次电脑，居然直愣愣挺了半天。
这时候，车子停在一家商务宾馆的楼前。
杨二妮转过身来，一双媚眼在夜里发电：傻样，好像你的傻X很值钱一样，我还得求着你。说句实话，你不行了，你那漂亮老婆有的人等着，楼下老陈就上去了。
4
陆师傅只在同学会上喝了一点小酒，并没有醉，但是这晚，车到宾馆前，他的革命意志瓦解了。
他跟着杨二妮走进了这家商务宾馆。
进了房间，致礼有点懊恼。自己怎么又没忍住跟杨二妮混在一起呢？又一想，反正自己不行，也不怕杨二妮这里丢脸，正好从此摆脱她的纠缠，虽然最近她不怎么缠着自己了。
人生大事件，一秒钟想通透，办事前，他先把杨二妮的手机缴了。
杨二妮也不生气，笑着说：陆师傅，你这瘦猴子，又不是吴彦祖，哪里值得我一拍再拍呢。
杨二妮曾经把陆师傅封为吴彦祖二世，这回打回原形，显然对吴彦祖二世不是那么贴身追随了。
陆师傅：以后别把我跟那个小鸡嘴的吴彦祖摆一起，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杨二妮贴近这不一样的烟火，双手变成小鱼，在陆师傅的腰间游来游去。
他最近一度萎靡不振的X，竟然像炸油条，热乎乎的膨胀。
没有什么比这种感觉更让男人自信，他的X似乎认路。认了那么多年老婆的路，老婆说给他堵路就堵了。拐到杨二妮这条新修的路上，竟然车子提速，强势挂挡。
杨二妮的叫声，像提早发情的野猫，凄咧咧的瘆人又勾魂儿。
隔壁大约有单身狗睡不着，咚咚敲墙。
夜晚二重奏，反而让陆师傅超常发挥，这一次，仅次于在五洲城的那次，排名第二。但足以让他感谢诸神，还他男儿本色。
5
两人欢娱结束，陆师傅累的睡过去。
不知何时醒来，看着杨二妮那双眯眯眼，媚态十足，十足被睡服的人，知道自己又干了蠢事，就要提裤子走人。
杨二妮说：干完就走，难道这里不香吗。
陆师傅：我要回家。
杨二妮：回哪个家？
是啊，哪个家呢？小城的家空着。A城的家只填了一个他，还叫家吗？妻儿也许在东京银座吃抹茶蛋糕，看那些看不懂的画展，土包子开洋荤。而他一个人跟一只狗一样，在哪里睡不是睡呢。
陆师傅有点动摇。
杨二妮：你这个点出去，连出租车找不到，大过节人家师傅也要跟女人搂被窝呢。你放心，我在发票上赚了一大包，不稀罕你那腰包的跳蚤。而且，别以为我没有男人追，我二妮也挑食呢。
尽管这个商务宾馆设施简单，但好歹是个暖气十足的窝。回到新家靠着电暖器取暖的夜晚，还是太冷了。也不是温度的冷，而是空旷的新家里那种孤独和冷清。
陆师傅没有走，冒着敌人的炮火重新卧倒。
杨二妮翻身上马，说：好不容易跟你在一起一次，天亮后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今晚咱俩索性玩个够。
陆师傅知道杨二妮要玩的花样。他又新鲜又有点害怕自己被当成狗。
杨二妮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说：你绑我，把我当成狗。
绳子已经拿出来，一场别开生面的游戏就要开始了。在杏方面循规蹈矩的陆师傅，就要尝试不一样的果子了。
这时候，传来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