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婉芙说，“早知你送这样贵重的东西做回礼，我就不送那些小玩意了。你跟我这么气，该不是和我生分了吧？得亏你姐姐姐姐喊得这么亲热。”
“哪有。我是真心想送姐姐这些东西的。我尚在孝期，这些东西我也用不上。姐姐不比我，姐姐今年及笄了，得多出去走动走动。我知道姐姐不喜攀比，可姐姐这样好看，不好好打扮打扮，就浪费了舅母生得姐姐这般好看了。”
安氏母女俩被她逗乐了，婉芙戳了下她的脑袋说：“都说你这一病变了，我瞧着，是变得油腔滑调了，小嘴这么甜。”
她索性把首饰盒子塞给婉芙，说：“姐姐就给我收下吧，不然下次我就算有空，也不去找姐姐玩了。”
安氏说：“芙儿你就收下吧，难为薇儿这样想着呢。要是不收，薇儿怕是不依呢。”
“那好，我收下，我就在这里谢过薇儿了。薇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记得来信。”
看到婉芙和叹薇这样亲近，这让婉月心里很是窝火，特别是当看到叹薇居然把首饰盒子送给了婉芙，她更是气得不行。叹薇宁愿弄伤她也不愿把步摇给她，现在倒好，叹薇居然硬塞也要把首饰盒子送给婉芙。同样都是表姐妹，叹薇这样做，不是打她的脸吗？
等送走安氏母女后，婉月便趁着几个长辈都在，便酸溜溜地说：“唉。”
柳氏问：“怎么了？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
“我就是叹我，碍了某些人的眼。”她装模作样地说。
罗老太拉着她的手说：“你这是说什么话，怎么就碍眼了。”
她说：“我原本以为薇儿心里是公正的，没想到薇儿会这样偏心。同样都是做表姐的，我不过想戴一下薇儿的步摇，薇儿便是宁愿弄伤我也要夺回。可看如今，大姐不想要这首饰，薇儿却要硬塞给大姐。相比之下，到底是我低微，入不了薇儿的眼。大家都是表姊妹的，薇儿心里似乎只当大姐是表姐，拿我是当做外人的。”
明眼人也能看出来，叹薇这样做，确实有失偏袒。叹薇对婉芙和婉月，截然是两种态度。婉月到府里这些天，从没见叹薇和婉月多亲近过，反倒和婉芙徐悠亲近。
曾氏自然也看得出来，说：“薇儿，我知道你喜欢亲近芙儿，可月儿也同样是你表姐。你这样做，岂不是让月儿寒心。”
见长辈们都替自己说话，婉月得意洋洋地看向叹薇。
叹薇懒得理会，她的东西，爱给谁就给谁。反正她也的确是想气气婉月的，她这巴掌可不能白挨。她说：“母亲这是哪里的话，月表姐头上戴的，手上戴的，都是先前拿我的，这可要比芙姐姐多得多呢。薇儿不过是送了芙姐姐几支钗，月表姐就看不下去，不知到底是谁寒谁的心呢。
再者，芙姐姐今年及笄了，我做妹妹的，自然是得送些心意。何况芙姐姐送了我好些她亲手绣的帕子，虽不贵重，却胜在有心意。俗话说礼尚往来，我没什么东西可以回送，便只得送些首饰。我倒要问问月表姐，我送了那么多东西给表姐，怎么不见表姐送我些东西呢？表姐只管从我身上拿，我又不是开铺子的，可经不起表姐这样想拿就拿。”
这番话堵得婉月没半句话，她发现这叹薇要比先前聪颖许多，人变得伶俐，脑子也转得快，事事都能将她一马。
叹薇又说：“说句生分的，我还有问兰这个亲妹妹呢，我这些首饰将来还得留着给她呢。要是表姐非得说我小气，我也没办法。母亲若是没事，薇儿就先退下了。”说完便径自出去。
曾氏不满地说：“行了，婉月，总归你是说不过她的，她嘴皮子利索，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能堵得人没话说。”
叹薇屡次和婉月作对，人人都看得出来，叹薇不喜婉月。柳氏哪能看不出来，她这做母亲的，自然不喜欢看到自己的女儿被人嫌弃针对。这几日相处下来，她也是心里厌恶这叹薇的。她对曾氏说：“妹妹，你这女儿，行事这般张狂，半点不听人劝的。小小人的，就知喜欢谁，厌恶谁，这般针对。将来还不知怎样呢。”
罗老太也是不喜欢叹薇这般做派，明明都是自家表姐妹，却要分人来对待。而且叹薇对婉月这态度，着实不好。说：“我就说，原来姑爷太宠着这孩子了。看看，现在养成她这般骄纵，没点分寸的。月儿，咱不气，以后少招惹她就是了。总归你姑姑是疼你的。”
曾氏说：“她这变化，实在是和原先大不相同。就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她也是这般，眼里容不下人的。”
柳氏走到曾氏身边，轻声说：“那还不早点动手？时间越长，谁知道她会生出什么事来？”
“二嫂以为我不想吗？现在家里一大家子都在，我要是做错了点什么，那头估计会揪着我不放。何况但凡正经人家，都多少忌讳这些事的。那叹薇，现在人人都关心她，她要是出点什么事，人人都会来寻我的差错。可不敢现在动手，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柳氏笑着说：“没想到妹妹也会怕了女儿。要我说，妹妹还是太纵着她了。照我的意思，还是得多加管教。我就不信，她连你的话也不听。这不是反了天了么？”
“你看她那样，比我有主意。家里老爷子宠着她，但凡她有点不顺心，老爷子都要找我问话。我哪敢啊。唉，她虽是我生的，我这当娘的，却是不能随意管教。”曾氏说。
罗老太说：“我瞧了眼那老爷子，说句难听的，他这把年纪了，又经历这样的事，不过是勉强撑着，还能有几年的活头？那老婆子又只知道偏心二房的，到头来，薇儿除了你这娘，还有谁能管？孩子啊，都得养好了，要是养不好，一不留神便养了个白眼狼。”
叹薇自是不知道自己的外家是如今议论自己的。她本想去看看问兰的，没想到徐悠也在。相比其他地方的热闹，这偏院显得有些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