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喜玉从门来进来说:“姑娘,老师父来了。”
刘治和谈怀逍很自觉地出去等候。谈怀逍见刘治身上湿漉漉的,问:“你没事吧?行啊你,你这回可算是英雄救美了。”
刘治拧着身上滴水的衣裳,说:“我也没想到那么多,我本来路过那湖里的,就听得扑通一声,那姑娘就落水了。我也没多想,就跳下去救人了。不过,这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在这庵里啊?”
“行了,你不过是救了人家,用不着管那么多吧?”谈怀逍说。
过了半刻,老师父出来说司然没什么大碍的,就是受了惊吓,歇歇息便成的。
而后,松雨出来给刘治磕头,“多谢恩人仗义相救,不然我家姑娘怕是没命了。”
刘治忙让她起来,“不用气的,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你得看好你家姑娘,万不能再让你家姑娘寻短见了。”
“不是。”松雨摇摇头说,“我家姑娘不是要寻短见,她是因为脚滑才落水的。”
这让刘治有些尴尬,“是吗?那你家姑娘也真是够倒霉的。”
“请恩人等等再走,我家姑娘说要亲自给恩人道谢。”松雨说。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里头的叹薇扶着司然出来。司然换了身衣裳,脸色有些苍白,见到身上湿淋淋的刘治,便知道是他救了自己,忙上前道谢,“多谢恩人相救。”
“不用气的,我也只是举手之劳。你怕是受了惊吓,还是好好歇着吧,不用在乎这些虚礼的。”刘治说。他忍不住打量这司然,只见司然身形单薄,容颜清秀,明明是柔弱女子,却给人一直不屈不挠的感觉。明明刚才才落水,此刻在她身上却见不着丝毫的惊惧。想到这,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司然抬头,正好对上他打量的目光,随即她微低着头。她没想到救他的人会是个魁梧的男子,一身正气,让人有莫名的安全感。
谈怀逍眉头一皱,见刘治直盯着人家姑娘看,有些失礼,便强行把他拉走,说:“我们就不打扰二位姑娘了,我们先告退了。”
司然点点头,“松雨,去送送恩人。”
等他们离开,叹薇舒了口气,“幸好有他们救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太吓人了。”
“我也吓到了,我本来就想洗个手的,哪能想到会落水。”司然说,“吓得我以后再不敢去那洗手了。”
“唉,刚才让姐姐见笑了,我还以为姐姐是想寻短见呢。”
司然笑着说:“我要真寻短见,也不必去那样的地方,这水半深不浅的,也未必能淹死我。”
“啊?”
“骗你的。我哪会这么容易就寻短见。”司然说。经历这么一遭,司然心里似乎开阔许多。
那头的谈怀逍直拽着刘治出去,“你就不能争气点吗?你这盯住人姑娘看,人家还以为你是个轻薄子呢。”
刘治说:“我有吗?那我总得看看我救了个什么人啊?真是的。”
“行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一看到漂亮姑娘就挪不开眼。”
“就你是个正人君子,我救的那个姑娘,起码好歹及笄了吧?你倒好,不也盯着那小姑娘看,那小姑娘才多大,你真是禽兽心。”
谈怀逍一拍刘治的头,“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可没有,那小姑娘就是我上回跟你说的那人,好看吧?也是巧了,又是在这,我又遇到她了。她是年纪小,可我看着她倒是很沉稳,不像是十几岁的。”
“你这还不叫禽兽心?我说你怎么对别的姑娘敬而远之,一见着这小姑娘,你就唠叨说个不停。还说不是禽兽心。你这才见了人几次,就因为人家好看,就惦记上了,这不是禽兽心是什么。看来,我得叫我妹妹远离你才行。”
俩个人说着说着,就开始打打闹闹的。其实这刘治说的是实在话,谈怀逍出自将门,是谈上将军的独子,从小跟着父亲在沙场摸爬滚打长大的。虽这些年少征战,但他也是天天在校场里生活,练武习兵法,督促兵卒操练。
别看他身上有些书生气,他不过二十出头,却也几经沙场,谈不上战功赫赫,但也是年少有成,年纪轻轻,便已经是正五品的副都指挥使了。这样的年纪,便能能有这样的官职,在京城,算是独一份。而且又出自那忠心耿耿的将门之中,深得圣上信任。
他虽是武将,却没有武人的粗鲁,换上平常的衣裳,别人是看不出来他会是个武人。而且,他又生得一副好面容,脾气也好,不像那些官家子弟那样纨绔。
这样的他,算是京城难得的少年郎,更是京城里选婿的热门对象。人人都知道谈家没有纳妾的习惯,就连通房也没有一个。就是那谈将军中年丧妻,也从未续娶过。谈府里,日常伺候的不过是几个妇人婆子罢了,谈家人,最是洁身自好不过的。
但偏偏他正是这样好,至今还没定亲,也没听说他有什么比较中意的女子。他整日只顾和武将一起操练,或者和朋友去游玩之类的。多少人家有意和谈家攀亲事,他都以不合适为由给拒绝了。
谈将军因着是自家是武将世家,打打杀杀惯了,说不定哪日就会没了性命,就想让他早点开枝散叶。奈何他就说没合适的,不想勉强,还说自己年纪小,不着急找。
“别打了,你知道我武功不如你,还非得来压迫我。真是的。”刘治说,“不过话说回来,刚才那俩姑娘,模样确实都不错。唉,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碰见。我们过阵子可得离开京城了。”
谈怀逍说:“有缘肯定会再见的,这天下是挺大的,但也挺小的。你要真想,就该去求求菩萨,好让菩萨保佑你能遇到个好姑娘。”
刘治点点头,“你说得在理,你不急着成家,我可急着呢。奈何老天爷也是非得来为难我,让我相看了那么多家,要么是人家看不上我没家没户的,要么就是我嫌人家不好看。唉,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