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俩人一直在屋里聊到下午,叹薇见天色不早,这才送以心出去。她俩一前一后地走着,以心走在前,因着走得急,在那院口外,并未留意到会有人走来,就直直走过去,一时没注意到,不小心撞到了人。
“哎呦。”以心直接被撞到在地。
“对,对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来者又是徐度,他闷头走着,没想到会撞到人。
“哎,以心!”叹薇忙过去扶起她来,“没事吧?”
以心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还好。”
“哪还好啊,你手上都出血了。”叹薇赶紧拿帕子给以心包裹住,“度表哥,你就不能看着点吗?”
徐度也实在不好意思,毕竟自己算是得罪人家两回了,连忙给以心道不是。
以心说:“不碍事的,我回去上点药就成。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不然夫人要说我的。”
“嗯,你多注意点。枫白,你再找个小厮送于姑娘回去。”
等以心离开后,叹薇这才对徐度说:“度表哥啊,你以后可得看着来,可别吓走我这好不容易才交来的朋友。”
徐度讪讪地说:“我这不是没留意到嘛,一时失误,保管不会有下次的。”
“好在以心不是个小气的,不然你可没好果子吃,连着两回都吓到人家。”
徐度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不是,我只能向你赔罪了。对了,你什么时候交的朋友?怎么以前没见过?”
“有段时日了,于家和我们家算是世交,她先前来过,只不过我没留意而已。现在我们聊得投缘,自然而然便成了朋友。我们年纪相当,也说得来,她可是个好姑娘。”
听她这样说,徐度笑了下,“不过她穿得为何这般简单,我还以为是哪里的丫鬟。”
“唉,你不知道,她家里有后娘,她爹又不喜她,她这日子自然不好过。”她说,“哎,度表哥,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
“我这不是好奇吗?你都说她是你的朋友,我不得问清楚来,免得日后又闹笑话。”徐度说。
这时,婉月急急忙忙赶来,见着徐度,又是羞涩,又是期盼的,娇滴滴地说:“度哥哥,你来了。”
徐度点点头,“月表妹,你也在这。”
“是呢,我一直都在这里。”婉月说。
见婉月这样,叹薇硬是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她真的很想知道,如何才能让婉月对徐度死心。在她看来,婉月是配不上徐度的,不过她想了下,要是在前世,婉月总好过那个善妒的黄氏女吧?
她摇摇头,不行,她觉得徐度这样好的人,应该会有更好的姑娘,真的没必要在黄氏女和婉月之间做选择的。
徐度说:“薇儿,大家都在西园那边聚着呢,你也去吧,可不能缺了你。”
“哎,我们走吧。”叹薇说完就随徐度离开,留下婉月和待香在那。
“表姑娘,这是徐家的表少爷?”代香问。因着她常年在庄子上生活,只是逢年过节地才回府里来,对于府里的人和事,还不大清楚。在府里生活这些天后,她有些后悔这么迟才回来府里。虽说她在庄子上,什么活也不用做,整日好吃好喝的,什么事都不用愁。
可庄子的生活再好,和这伯府一比,又算得了什么?庄子在那乡野之地,她穿戴是好,却跟个村姑似的,没点见识。特别是来到这和府里后,发现别的丫鬟虽穿得不好,可别的地方却远远胜过她。在这伯府里,什么荣华如果都有。哪像庄子上,就是有钱都没地花。
婉月仍看着徐度离开的背影,点点头,“没想到度哥哥还记得我。度哥哥要在府里住上一段日子,你给我去打探打探,要是度哥哥得空了,你就赶紧通知我。”
代香楞了会,有些吃惊地看向婉月,随即应下。和婉月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大概了解婉月是什么性子的,那绝对是心比天高的主,净想着攀高枝。如今再一听婉月这一说,她不用想也知道,婉月是有意这徐度的。
她知道徐家的家世,以婉月这样的出身是高攀不上的,婉月没爹不说,家里没品,唯一拿得出手的身份便是伯爷夫人的侄女。但谁家娶新媳,都是先看出身,再看有什么亲戚的。
说白了,婉月和她是差不多的,她在庄子上,过得可比婉月要好,婉月只不过占了和伯府有亲戚这一条罢了。
她虽说如今是婉月的贴身丫鬟,可她心里是不服气的。倘若要她伺候伯府正经的姑娘也就罢了,毕竟将来还能混个好出路。
偏伺候的是个没家没品的表姑娘,整日只想着如何攀高枝,眼皮子比她这个丫鬟还浅,没姑娘的命,却是要使姑娘的性子。她还打算回府里找个好主子,没想到会是攀上婉月这个半路主子,她心里有气在的。
再者,她的心性只也大。她是不想再做人仆役的,她知道自家上上下下都混得好,人人都羡慕她能在庄子上生活,不用伺候人。
可她过得再好,也不过只是个体面的家生子罢了,都是低贱的奴婢,就是她及笄了,也得主人同意才能嫁,而且必定给她指的人家也是家生子。
她不甘心一辈子就永远低人一等,因此,她也暗暗下定决心,绝不再嫁给下人,她要往上爬,做个姨娘妾室什么的也好。府里伯爷逝去,那边的二老爷又是个不成器的,世子又还小,她只能把主意打到府里的姑娘们身上,特别是叹薇。
她想着自己要是做了叹薇的丫鬟,日后叹薇出门子,她也能跟过去,日后前途都是难说的。奈何她好死不死的,跟了婉月这个表姑娘,而婉月又和叹薇作对,这可把她的路给堵死了。
好在,这个徐度的出现,让她又重新燃起希望。她见徐度模样俊朗,待人有礼,谁能不爱?何况徐度的家世不错,她要是能跟了徐度……
“哎,你还傻楞着做什么?还不跟来!我要我看看度哥哥在做什么。”婉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