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马慢吞吞的跟她一起走,马时不时低头啃一两棵没黄的草,他俩就站着等马吃完。
“这马叫什么?”虞铮问。
独孤钺不说话。
虞铮好奇:“不是说这马跟着夫君征战,也是如家人一般了,没名字?”
独孤钺想说话,但是再三犹豫。
虞铮好奇,就去问跟着的王福:“你知道吗?”
王福赔笑,装傻低头。
虞铮……
“这还是秘密?”这没法理解啊。
独孤钺犹豫了一下道:“黑兔。”
虞铮……
“噗……”
独孤钺瞪了虞铮一下,也不解释。
他刚拥有这匹马的时候,也才十多岁。
他得到马的第一天就给马起名叫赤兔了。当然就是那个赤兔。
但是父亲说赤兔是红马,你这是黑马,不合适。
于是独孤钺就说那就叫黑兔!
当时父亲虽然表情古怪,也应了。
从此后,这马就叫黑兔。
一开始是不觉得的,后来跟谁说谁就笑,独孤钺就觉得不太好了。
但是那会子还小,觉得也不怎么在意。
直到后来,军中那些汉子也笑着马的名字,说威武的马怎么起这么儿戏的名字啊?
可那时候黑兔自己都知道自己是黑兔了,再去改也不合适。
虞铮伸手摸了一下黑兔的鬃毛:“黑兔肯定跑得很快,夫君是希望它像赤兔那样吗?”
独孤钺看了虞铮一眼,半晌才嗯了一下。
“世上许多好马,只是多数寂寂无名。黑兔一看就是个十分幸运的家伙,以后一定会有人记得,也会有人学着它的名字的。”这马确实是幸运的,虽然也受过伤,但是却都是小伤。
十多岁了,依旧身体健壮。
独孤钺当然不缺马,但是他最爱的就是这匹马。
这匹马不忙的时候还调皮,一看就是被主人宠爱的动物。
虞铮摸它,它就低头,好叫虞铮摸得更方便。
虞铮就轻轻碰它的眼睫毛:“马的眼睫毛真长,眼睛形状真好看!”
独孤钺看着虞铮这样,表情更柔和了。
黑兔很聪明,是不是真的对它有善意它很会分辨的。
至少东君此刻就是真心喜欢它。
独孤钺忽然伸手把虞铮抱起来,虞铮吓得啊了一声,再回神,她已经坐在马背上了。
视线一下变高,她紧张的抓住了马的鬃毛。
但是力气不大吧,马也没怎么样。
独孤钺仰头看她,把缰绳递过去:“拿着。”
“黑兔,去跑一圈,慢一点,她不会骑马。”
黑兔打了个响鼻就小跑了出去。
虞铮吓得哎呀了一声趴在马背上,拉着缰绳。
韩宁在不远处赶紧上马,大王您真是绝了!黑兔再灵也架不住虞侧妃不会骑马,要是摔下来呢?
虞铮也觉得独孤钺是不是虎啊?
还好,马是真的小跑,她慢慢稳住直起腰,不敢用力拉缰绳,只好低头轻轻拍马背:“黑兔啊,你慢点,我真不会骑马。”
其实也会来着,只是多年不碰了,早就生疏了。
何况以前也就是能坐一坐。
黑兔还挺听话,一直慢悠悠的跑着,跑到最后它大概觉得跑着还累,索性不跑了。就慢吞吞的走。
虞铮就坐在马背上回头看了一眼,独孤钺岔开腿坐在河边也看她这边。
黑兔绕了一圈,又踢踢踏踏走回去。
虞铮靠自己下马是不可能了,腿抖。
独孤钺一把就把她抱下来。
虞铮又伸手摸马头:“黑兔,你真好。”
黑兔又打了个响鼻。
独孤钺看虞铮跟黑兔相处的这么好,心情十分愉悦,虽然嘴上不说,显然内心是开心极了。
黑兔是牲畜,但是也是陪伴他的伙伴。
在他心里很重要。
他的妻妾喜不喜欢它都可以,他不会因为她们不喜欢黑兔就不高兴。
但是她们能这样喜欢黑兔,他就很高兴。
等回府的时候,带了不少猎物。
大家玩的都很开心,上车之前,虞铮还看见八皇子正跟他媳妇说什么话,显然他媳妇生气了的样子。
他就去拉卫氏的袖子。
虞铮笑了笑,心想八皇子夫妇是真的恩爱。
回去的时候独孤钺是骑马的,没跟虞铮一起坐车。
此刻的府上,金氏那刚把太医送走。
太后娘娘是罚了,又没说不许看太医。
太医一句也不多问,去腐生肌的药开着,补血益气的药也开着。
他也不是今日来的,昨日就来过了。
只是这屋子只有淡淡的止血药味道他也闻到了。
金羚说不出话,这三十板子早已打散了她的精气神,金珠几个满脸蜡黄的陪着。
可一个比一个惊慌。
等太医前脚一走,后脚正院就来人,把药都拿走了。
要说全拿走也不对,还是留了一种的,止血药。
可是血早就止住了,如今姑娘需要的不是止血药啊。
虽说止血药也有镇痛消炎的作用,但是有限。
姑娘如今需要的是口服的救命药,今日金羚就烧的厉害,人早已不清醒,怒骂也没了力气。
伤太重,吃喝也已经不能了。
她只能趴着,可这院里的人都不能随便出去,只有孟四娘和六央可以去提膳。
金珠她们也察觉肯定出了什么事她们不知道,可金羚这样,她们什么都不能问。
惶惶不安的伺候着,只希望金羚能好起来。
但是显然不能了。